“柴子安难道不该死吗?”周惜朝冷冷道。
霍云神色平静:“他该死,但不值得脏了天子的手。”
周惜朝抬眼看着他,一时间觉得这人说得有道理。
更让要命的是,他觉得周晚吟心里,应该也是这样想的。
他静静的坐了许久才压下心头的不平:“顺喜,让太医院正过来,换个方子,朕过明日就要出宫去。”
顺喜赶忙笑道:“好好好,奴才这就去办,这和柴家人打交道,还是县主有经验些。”
————————
因为外祖家里有喜事,周晚吟跟书院告了假,接着又是国丧,她这假便多告了几天。
她一早带着采莲去采买了香烛回来,就见周惜朝穿着一身白衣坐在她家后院喝茶。
周惜朝好几次出现都是穿着素色的衣衫,这次难得穿了一身蓝衣。
他模样生的俊雅,这一身蓝色更显得人明亮精神。
“周公子!你不是新婚燕尔吗,怎么来了这里!”采莲惊讶了。
周惜朝温声道:在下“公务在身,不得不出来找周姑娘。”
“找我?”周晚吟疑惑。
周惜朝斟酌了一下字句,说到:“殷溪将军同柴家的婚事,你是知道的,骠骑将军很是不满。我黔驴技穷,想来听听你的意思?”
他伸手端了那桌上茶抿了一口,只觉入口清淡甘甜,让他觉得整个人都轻快精神了不少。
他模样实在生的好看,人也温润好说话。
只要他真心的笑起来,便让人无法忽视。
周晚吟忍不住冲他笑道:“我听说西市有落魄书生给人出主意,一个点子三十文钱,如今骠骑将军问计,既然问到了我这里,我有没有买计钱?”
周惜朝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她是同自己开了个玩笑,便笑笑道:“你这计策是好计策,可惜在下身无长物,恐怕出不起你这买计钱了。”
“骠骑将军也缺钱?”周晚吟托着下巴看他。
“将军府缺不缺钱,你不是最清楚么?”周惜朝想到什么,闷声笑了出来,“安置北疆士兵的钱,还是靠的你的嫁妆。”
周晚吟把身子往前靠了靠,凑近对面人,小声说:“这次就算了,你下次要是再问计,我要收买计钱了。”
“你忍心赚我这么一个身无长物的穷书生的钱?”
他身子不好,怕人瞧见病容,便特意穿了一身蓝色锦衣,配了美玉,还束了牙冠。
这一身衣饰,若说是穷书生,实在是没有说服力。
周晚吟意味深长的看他一眼,没说话。
周惜朝这才注意到周晚吟看自己的眼神带了点别的东西,他张了张口,“你误会了,我不是……”
周晚吟“嘿嘿”笑了一声,抬手止住了他。
“嘘……你不说,我就当不知道。”
周惜朝转头看了看顺喜。
顺喜脸色一苦,他哪儿敢这时候乱说话啊,只好赔着笑脸又冲周晚吟笑了笑。
周惜朝心塞塞的点了点头:“行,下次,我见你的时候,一定让骠骑将军带好买计钱!”
玩笑过后,他干脆将那些为难都说了。
“所以……皇帝打算要神不知鬼不觉的杀了柴子安?”周晚吟眉头打结了。
周惜朝看她脸色,有些不服气:“你也觉得不好?”
周晚吟道:“当然不好了!”
“哪里不好?”
周晚吟道:“那不还是算成婚了嘛!”
“啊?”
周晚吟道:“放妻书放妻书,那不就是说殷溪已经嫁给他了吗?”
周惜朝愣了一下:“这还能不算?”
周晚吟道:“连堂都没拜成,凭什么算成婚了?”
这也太吃亏了!
“算是成了一半。”周惜朝为难道,“从前也没有这样的例子。”
这种婚礼半路出些岔子的多了去的,还没谁说婚事不算数的。
一来婚礼忙乱本就容易出岔子,既是结两姓之好,都是亲戚了,不周到的地方总得担待一些。
二来姑娘许了人,走了文书,还八抬大轿抬出了门,亲朋们酒也喝了,喜也贺了,出了岔子就把姑娘接回家来,也寻不到更好的人家了。
“既然是一半,那就可以不认。”周晚吟说,“又没拜堂,若论扯皮,也是有的扯的,不过是他们占理一些。”
周惜朝皱眉,“他们不会轻易答应婚事做废的。”
自古只有丈夫看不惯妻子要休妻退婚的,哪有女子闹着不要丈夫的。
朝堂上那群老头子,能说得动吗?
周晚吟惊了:“谁让你要婚事作废的?”
“啊?”
周晚吟道:“你让他去求婚事作废啊?”
周惜朝更疑惑了:“他能答应吗?”
周晚吟看了看周惜朝:“打老公会吗?”
“什么?”
周晚吟咳了一声:“一天三小打,三天一大打,实在不行你换着花样的打,不行吗?”喜欢公府悔婚,我转身入皇家请大家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