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跟谋逆又有所不同,金茂身为汉室宗亲,远亲。名义上,符合条件是能够当皇帝的。
比如,皇帝莫名其妙地死亡了。
这也是刘协最不愿去想,却不得不去想的问题。
李儒保证道:“若臣所言有虚,陛下尽可斩我之首!”
刘协心中稍安,忍不住问道:“朕听说你这次去过南方了,那边如何?”
“是否如洛阳般繁华?”
刘协心中还停留在迁都前的洛阳,整个地区人口数百万,南阳郡也有二百多万人口,想来应该差不多。
“尚不及。”李儒实话实说道:“未来可期。”
刘协看向南方,心向往之。
不过,自从金羊之后,他就再没跟任何人敞开过心扉。
也就不会跟李儒说,若是回到洛阳,他想去南边看看的事。
沉默良久,刘协问道:“朕乏了,你还有何事?”
李儒非常识趣道:“臣告退。”
刘协凝望着宫门,久久无言。
这时,阴影中走出两位老者。
正是刘焉、刘表两人!
“陛下,切勿听李儒一面之词。”
刘焉暗恼李儒不给他任何好处,进谗言道:“他李儒虽才智过人,却心机深沉,所言所行多从自身利益出发,未必全然为陛下考量。如今局势动荡,陛下当广开言路,兼听则明,方能稳坐龙椅,安抚天下苍生。”
刘表在一旁附和道:“正是,陛下。我二人心系汉室,日夜忧思如何助陛下重振朝纲。李儒名为董卓臣子,实为金茂走狗!
这种人的话怎么能相信呢?”
刘协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有着对现状的无奈与对未来的迷茫。
先前对金茂的担忧,最先提现在这两人身上。
刘焉、刘表带着兵马回到长安,刘协本以为有两位汉室宗亲的帮忙,总能跟董卓打擂台了。
结果,两人的行为令人厌恶,还不如金羊的一根手指头。
刘焉一直在想着外放去当个州牧。
刘表则长袖善舞,在董卓和朝堂之间反复横跳,两边获利。
要是有人说刘焉、刘表想要篡逆,刘协绝对会相信。
“两位爱卿忠心可鉴,朕心甚慰。朕虽身陷囹圄,但会寻机重振汉室威仪。二位可先行回各自营地,整顿兵马,待时机成熟,一举诛灭董贼!”
“咳咳。”刘焉不知被空气呛去了还是怎么的,干咳不已。
刘表则表情严肃地拱手道:“陛下请给予五千人马,我这就联合太常朱儁,斩董卓于马下!”
死了一大批官员,朱儁又重回九卿行列。
“善!”刘协大喜道:“还请太尉调拨五千人马给大鸿胪。”
刘焉对着刘表来了一记死亡凝视,好家伙,挖墙角挖到自己头上来了?
“陛下。”刘焉的干咳又好了,道:“车骑将军、后将军人马众多,何必要我那些个老弱残兵?”
“只需一道旨意,他们还敢抗旨?”
刘表嘴角下压,鄙夷不已,这要是有用,还用等现在?
刘协心中叹息,就知道会这样。
刘焉来长安时,只有不到两万人,现在军队超过三万,却一点都没有想要打仗的意思。
刘表倒是善于经营,只不过是反向经营。
他来到长安时,手上有五千人马,现在反倒只剩不到一千人马。
那些人大多数都被各大家族消化,成了看家护院的看护。
这也是刘表能在各处吃得香的原因,这次要不是李儒从中作梗,一个三公之位肯定少不了。
因此,刘表也有怨恨李儒的原因。
“爱卿。”刘协看向刘表,道:“我听闻您手中有精卒千人,若是再招募四兵马,可够?”
刘表拜道:“新兵操练一年可知进退,三年方可成战力,陛下需等三年。”
刘协嘴角下压,真当他不知道怎么练兵是吧,金羊全都告诉他了,大将军只需要一年时间,就能拉出一只精兵来。
还三年,说不定那时候董卓都死了!
刘协心中暗自思量,面上却不露声色,缓缓道:“爱卿所言极是,练兵非一日之功,需得稳扎稳打。然则,朕观时局紧迫,董卓专权,朝不保夕,我等岂能坐视不理?朕意,虽不必急于求成,但亦需有所作为,以防不测。”
他顿了一顿,目光深邃地望向刘表,继续道:“朕知爱卿忠心耿耿,且麾下将士勇猛善战,实为社稷之柱石。
朕欲赐你密令一道,让你暗中筹备,选拔英勇之士,不必拘泥于年限,力求在短时间内组建一支精锐之师,以备不时之需。此中细节,你需与朝中几位智勇双全的大臣商议。”
刘表闻言,连忙躬身领命:“臣遵旨,定不负陛下厚望,竭尽所能,组建一支可堪大用的精锐之师,保卫社稷,诛除奸佞。”
刘协轻轻点头,眼中闪过一丝赞许之色:“爱卿之心,朕已知之。然则,此事关乎重大,务必谨慎行事,不可泄露丝毫风声。朕相信,以爱卿之能,定能圆满完成此任。”
“多谢陛下。”刘表面无表情应道。
“朕乏了。”刘协手扶着额头,缓缓摇头。
刘焉还想说什么,却被刘表一拉衣袖,两人同时行礼道:“臣等告退。”
一直等到两人离开,刘协才露出脸上的坚毅。
他独自坐在龙椅上,凝视着空荡荡的殿宇,心中涌动着复杂的情绪。
窗外,夕阳如血,映照在金色的琉璃瓦上,仿佛预示着即将到来的变革与挑战。
刘协深知,自己虽贵为天子,实则处处受制于人,朝中奸臣当道,外有诸侯割据,社稷安危,岌岌可危。
他轻轻抚摸着案上的玉玺,那冰凉的触感让他瞬间清醒。
玉玺之重,不仅在于其材质之珍贵,更在于它所承载的天下苍生之望,社稷安宁之责。刘协暗自发誓,定要逐步清除朝中奸佞,重振朝纲,恢复汉室荣光。
“可惜,朕身边连一名可信任的人也没有了。”
随后,他又重新打起精神来:“汉室忠臣必然数不胜数,朕不能就此退缩!”
很快,刘协又进入贤君模式,批改奏章,规划将来。
未央宫外。
刘焉不满地对刘表质问道:“你为何要阻我好事?”
刚刚,刘焉还想再请皇帝给他升官,就算他升不了,也得要儿子们升一级。
刘表正气凛然道:“刘太尉,我等身为汉室之臣,当以国家社稷为重,而非一味追求个人私利。
陛下正值励精图治之际,正是需要我等齐心协力,共谋国是之时。若人人都如大人这般,只图升官发财,不顾国家安危,汉室何以复兴?”
“你!”刘焉被刘表一番话噎得说不出话来,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你少在这里装清高,谁不知道你刘表也非等闲之辈,背后的小动作还少吗?”
刘表微微一笑,不以为忤:“我刘表行事,向来光明磊落,若真有不当之处,自当向陛下请罪。
但今日之事,关乎国家大义,不容私情。陛下英明,自会明辨是非,我等作为臣子,更应恪守本分,尽心竭力辅佐才是。”
“哼,说得好听,谁知道你心里打的什么算盘。”刘焉虽心有不甘,却也知刘表所言非虚,只好悻悻作罢,转身离去,心中却暗自盘算着如何继续为自己谋取利益。
(本章完)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