獬豸环顾周围,老声沉稳,“被告和原告既然都已经到位,那就入位,准备开庭!”
“诺!”
秦风回到了辩方讼师位置,眼神扫过张知恩,二人会心一笑。
獬豸抬爪按在桌案法典上,“以后土娘娘的名义,开启对七世贵人张知恩的终判大会,此番审判,不管输赢,原告被告恩怨,皆告终结,双方可有话说?”
原告三人齐声,“遵从大法官旨意。”
被告张知恩道,“七世贵人张知恩遵从大人法旨!”
獬豸道,“现在请原告律师出来介绍案情。”
公孙胜邪眼神泛光,踱步而出。
可让人诡异的是,公孙胜邪对面,秦风居然也走了出来。
这么一来,瞬间全场都愣住了。
獬豸是让原告出来介绍案情,怎么你秦风跑出来了?你是不是昨天喝高了?
然而作为秦风的老对手,公孙胜邪不动声色的淡淡而道,“秦先生,回到你的位子,现在是原告介绍案情!”
秦风看着公孙胜邪,“我觉得我才是原告!”
公孙胜邪道,“谁是原告,卷宗已经是铁证了!你什么意思?你要推翻之前的七轮刑案程序?你要说之前七轮被告原告方斗弄混了?你置冥界司法威严于何地!”
秦风看着公孙胜邪,一只手捋了捋白衬衫袖子,笑道,“不要给我戴高帽子!既然这是终判,那就说明,可以推倒重来!”
“终判推到的案例又不是没有,武丁时期,妇好入冥界,妇好乃是大商王妃,一生征战,乃是大商女战神!”
“但是却被戎族指控为滥杀无辜,此番经过五轮,最后终判现场,推翻重来,妇好成为原告,戎族成为被告。”
“而审判妇好的冥界大法官,是当今大法官的父亲!”
“不知道法官大人,我说的是实话吗?”
面对秦风的话语,獬豸道,“此事属实。”
公孙胜邪看着数尺距离外的秦风,“只要你能胜诉,原告被告有区别吗?有必要一开场就搞这一出吗?”
“这,区别可大了。”秦风笑看着公孙胜邪,“原告是被侵害利益的弱势方,而被告是恶人的强势方,就算后面被告赢了,那结局也不过是个平局,说明我的雇主没有行凶。”
“可如果我是原告,最后判定你们输了,那结果就不一样了,说明我是受害方。”
“谁拿到原告,从某种意义上就可以半边屁股坐在道德高地上一边拉一边撒!”
“如果你不能证明你的雇主是被告方,麻烦你现在退下,我要来介绍案情了。”
公孙胜邪岂会让步,“案情没什么好介绍的了,在场谁不知道!越过谁是被告谁是原告的桥段,进入正堂,咱俩单挑!”
秦风笑了出声,“你学聪明了,你发现很难办之后,直接越过这个阶段。”
公孙胜邪道,“后土娘娘轮回法律,又不是你一个人在读,我一样滚瓜烂熟!我记得后土娘娘当中有一条规则,如果案情知情者足够多,为了提升审判效率,可以越过这个阶段,对不对,法官大人!”
獬豸道,“此言属实。”
公孙胜邪得意的看着秦风,“怎么说,进入正题吧!秦,风,少,侠!”
秦风笑道,“好,那就进入正题,你的雇主认为张知恩杀了他们,可有证据?”
公孙胜邪道,“证据?人都在这了,凉了这么多年了,这不就是最好的证据吗?”
秦风摇头,随后从自己的背后桌子里,拿出了一封纸张,“我这两天,去了一趟阳间,去原告被告的家乡,也是我秦风的家乡龙城,找了当地的医院,调查了一下他们的相关历史病历。”
“根据我拿到的情报,你方三人的家族,在历史上出现过急性心脏病的遗传病!”
“所以,我现在怀疑,他们三个并不是被张知恩杀死的。”
“而是,张拿起刀恰好走到他们家,威逼他们三进行交代他们杀害张知恩母亲的时候,他们三心脏病突发,噶了。”
“他们三就会认为是张杀了他们,实际上这就是个误会。”
此言一出,原告三人道,“胡说八道!我们家没有遗传心脏病,你少来这套!”
公孙胜邪此刻眼神狠狠扫过三人,三人齐齐低下了头。
公孙胜邪转身,接过来了秦风的病历单,细细查看后,“这个病历单是阳间的,阳间的证据在冥界,能起作用吗?”
秦风道,“如果阳间的证据在冥界不算证据,那么他们在阴间的话,岂能验证阳间的行为?他们在这说张杀了他们,那这话对阳间张的行为还有定义吗?我可以说他们的话适合于冥界,不适合阳间,张知恩就没有杀他们!”
公孙胜邪感受着秦风的锋芒毕露的言辞,淡淡一笑,以退为进,“好,就算证据有效,你可以证明他们三人患有遗传精神病!但是秦风少侠请告诉我,你如何确定,张到他们家的那天怎么就刚好的三人病发?据我所知,心脏病急发是有短暂心跳脉搏异动的,这一点,你的雇主张知恩可从没说过!他只是说他杀了三个人!刀子是真切落在他们三人脖子,心口上的!这是张自己亲口承认的事实!”
秦风道,“对,他亲口承认了,我现在要说明的就是,他们三在张的刀子落下之前,就已经死了!张从来没杀他们,他们是自然死亡,张最多只能算是补刀!”
“至于张为何不说他们三个病发异况,很简单,因为他是个病人。”
秦风又拿出了一张病历单,对着周围人,“我从龙城医院开的家族病历单,张的祖上曾经出现过接连三代的精神病,他们一旦陷入激动,亢奋状态,就会失去自我控制,从而丧失对周围人的观察力度,甚至会出现短暂的浑噩,头昏脑涨的现象!“
“请问,一个情绪激动,有精神病前科的家伙,在那个关节点,他怎么可能会去注意对手敌人的微表情?”
“就算注意到了,也有可能是敌人伪装的!”
“我方一直坚定认为,张知恩并没有杀人,他只是用了一种激进失智的方式,进行了一场失败的会谈。”
此言一出,满场哗然。
一时之间,所有人都愣住了,台下观众,议论不断。
“等等!我特么脑子有点乱,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张变成了无罪的?”
“我,我焯,这就是顶级纵横话术吗?这张嘴太狠了。”
“张知恩如果只是巧合性补刀,那就谈不上杀人,张的所有案例都会被开脱,然后秦风就会顺势追打对方,讨教一系列的赔偿。”
“公孙胜邪不会输了吧!老天,你这才刚开局就要被秦风拿捏,你以后怎么在冥界混啊,你可是未来地狱之主啊!”
原告家属席上,几个银色面具白袍家伙坐不住了,然而一侧传来周使者的声音,“不要急,公孙先生,自有妙计。”
果不其然,就在这话落下的瞬间,公孙胜邪笑了出声。
公孙胜邪走到了秦风的对面,看着秦风,鼓掌道,“不得不说,惊鸿一别,你的雄辩之术非但没有荒废,还更上进了许多,但是,秦风你今天输定了!上证人!”
台下地方,却看到一个年迈的老婆子魂魄被押了上来。
公孙胜邪走到老婆子魂魄身侧,笑呵呵的道,“容我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龙城的院长,于昨夜去世,来到了地府。”
“老院长,能不能告诉我,秦风手里的两张病历单,是怎么来的?”
老婆婆看着秦风,颤巍巍的道,“那天,有一个人,给我塞了钱,让我帮忙篡改几个病历单,我就照做了。”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
“秦风,你造伪证!”
“我焯!秦风你太卑鄙了,居然为了赢去造伪证!”
“秦风不配辨讼,把秦风赶下台!”
公孙胜邪得意洋洋的看着秦风,悠悠而道,“秦少,还有话说吗?”
秦风冷静的看着面前场景,平淡的念了一句,“如果贿赂成立,伪证自然无效,可你如何能证明我是贿赂的?”
公孙胜邪笑问老婆子,“他给了你多少钱?”
老婆子道,“99900!”
公孙胜邪眯着眼道,“按照大秦阳间律法,赠与超过一千,就是行贿!秦风,还有话说吗?”
秦风看着老婆子,“99900是怎么收到的?”
老婆子道,“分了一百个信封,放在各个地方,我昨天就是因为爬高处去拿信封里的钱,不小心摔倒摔死了。”
此言一出,公孙胜邪慌了,回头看着老婆子,“之前给我说的不是十万吗?也没给我说是一百个信封给你的啊!”
老婆子道,“99900和十万差不多,我就当十万了,至于一百个信封,你也没他是怎么给我的啊!你就问我是不是受贿改了病历单。”
“我焯!”公孙胜邪狠狠一掌拍在了桌子上。
秦风在身侧,温声细语的道,“一千块以上的赠与,才叫行贿,我999块钱,差一块钱,你告我啊!气不气啊!”
公孙胜邪咬牙道,“你特么少得意!你乱放红包,害死了她,你也有罪!一样可以说你证据造假!”
秦风和煦一笑,“谁告诉你,送礼的是我啊!拜托这位老婆子,你当时看到是我丢的红包信封吗?”
公孙胜邪看着老婆子,“说!说实话,这是獬豸大人面前,没有人能说假话的!说实话,是不是他给你的红包?”
老婆子低头道,“我,我不知道是谁给我的红包,对我来说,篡改病历单这个事情很简单的,基本上不存在说难度,在这说了,改的还是已经死了很多年人的病历单,我就顺手做了,也没深究对方身份,只是每次收到一个信封,我都会看到信封后面有一些特殊的符号,有的是一横,有的是一撇,有的是一点,还有感叹号。”
公孙胜邪道,“那些符号组合起来是不是字迹?”
“对!”老婆子拿出了个纸条,“大人,您自己组吧,我也看不懂。”
公孙胜邪看着上面的符号,一点点的缝合,一个个字迹出现在公众屏幕上。
“月,生,买,牙,贿……”
秦风看着符号,悠然一笑,“这个拼字游戏,如此简单,你居然要费这么多时间!”
“来,老哥我帮你拼!“
秦风挥手一拍,一行字迹出现在面前。
“公孙胜邪,求助。”
如此一言,在场上下,瞬间哗然。
“这一行字,不是说秦风行贿的证据吗?怎么变成了公孙胜邪的求助信?行贿的是公孙胜邪?”
“等等,这个剧情转的太快了,我现在有点分不清楚到底特么的谁是行贿的!”
“如果行贿不成立,秦风的证据就是有效的!那怕是不妙了!”
七千字大更!
(本章完)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