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庆……庆哥,这、这?”
掀翻三轮车的?跟班慌了,他手足无措地?看向健硕男。
被称为“庆哥”的?健硕男、甄庆不自觉吞了口唾液。
他虽说是白?羽裁决的?人,但是属于最底层的?
类型,负责干一些对普通人威胁、恐吓的?工作。
把人打伤打残是常有?的?事,可死人却实在是没亲眼见过。
“处理”的?这种事,都是干部级的?人来做的?。而倘若他下手过重打死了人,事情可大可小,假如闹大了,“白?羽裁决”并不会保他这种小喽啰,而甄庆也从来不冒这种险。
不搞出人命、稳扎稳打是他的?风格。
因此,面?对裹着黑色垃圾袋滚出的?“尸体”、以?及那直勾勾微笑着的?阴森少女,甄庆等人面?面?相觑。
毕竟这年头?能拉着尸体满街跑,还把尸体放心放在外面?自己进去谈生意的?人可不多?。
这肯定不是什么?普通人。
“靠……真是死人?”一个跟班往后退了两?步,“庆哥……咱、报警?”
“报个屁警!”甄庆反手就给跟班脑后一巴掌,他抬眼看向眼前的?少女,扯出一个笑,谨慎地?组织措辞道:“您……您是哪条道上的??我?才刚来这片儿不久,人确实还没认全,您看……?”
“哪条道?”少女眼眸弯起,“都说了我?听不懂啊,我?只想在这里开一家便利店,和平的?、宁静的?那种,不允许吗?”
明明眼前的?少女不论是身高还是体型都比他小一圈,可甄庆被她盯着的?时候,却感觉冷意从脊梁骨一路穿到大脑,手脚都变得冰凉。
仿佛在她身后堆砌着尸山血海。
甄庆能从底层打手混成“哥”,在察言观色方面?可以?说是颇有?造诣。
“当然是允许的?。”甄庆连忙点头?,一时半会儿摸不清少女的?底细,他决定先行撤退,和干部汇报后再做决定,“那、我?们先去别的?地?方巡视,在这里先预祝您开业大吉、生意兴隆!”
他笑着一拱手,说着转头?就打算走。
“等等。”少女的?声音凉凉传来,听不出情绪。
“您还有?什么?事需要?吩咐?”甄庆硬着头?皮转身,和少女那双在暗光里显得漆黑的?双眼对视时,又?感觉自己浑身爬起鸡皮疙瘩,“我?先派人帮您去干。”
“问你个问题。”少女笑盈盈开口,“假如你是我?,被人不小心发现了一些事情,你会怎么?办呢?”
当然是一道灭口。
甄庆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
现在他这边有?六个人,并且带有?武器,而她势单力薄,也不像是个练家子。那她敢和他们对峙的?勇气来源于何处?
或者……虚张声势、空城计?
不,不是。
甄庆瞬间否定这一想法:如果真的?是虚张声势的?话,那在他打算走的?时候,对方肯定不会阻拦。
那么?只剩下一种可能:她的?底牌很强。
会是什么??
甄庆顿觉事情变得棘手起来,恨不得一脚把那个掀翻三轮车的?跟班踢死,但事已至此,他必须先保证自己能全身而退,于是他脑内迅速整理了一套说辞,刚准备开口糊弄时,就听到道路那边传来一声轻佻的?、嘲笑的?:“哟,庆哥又?在到处找眼睛呢?连小姑娘都不放过,就你长的?这样,大晚上的?可别把人吓到了。”
甄庆一侧头?,看到七八个人聚集而来。
是杜鹃会的?人。
带头?的?叫做能霄,长的?是个小白?脸相,虽然看起来不如他一身腱子肉,但打起架来却阴狠得过分?,专挑眼睛与□□下手,手段不干不净,但却分?外有?效。
他们最近在争抢这一片的?地?盘,双方都等着拿下这一片后迎来晋升,因此两?边的?人可以?说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但此时此刻甄庆却一该往日的?烦躁痛恨,反而像是看到了同伙。
他迅速后退一步,给能霄让出一个宽阔的?视野。
甄庆看向眼前神?色略显疑惑的?少女,热情地?岔开话题解释道:“这就是杜鹃会的?人。您可能不了解……他们是野路子,不像我?们白?羽裁决的?上头?是风启财团,他们没什么?规章制度的?,动不动□□烧……”
杜鹃会的?人来得正好,刚好可以?为他拖延时间,等他上头?的?人下来,就算这少女的?底牌是三头?六臂,也得乖乖认栽。
甄庆第一次看能霄那张脸觉得顺眼。
“你又?在说我?什么?好话啊庆哥。”能霄走近,只见他穿着一身深红色的?衬衫,每根手指的?第三根指节都纹着图案,微分头发扎着慵懒感的武士头,相貌优越自带懒散,他笑着看向被围堵的少女,将手中的?烟丢到地?上碾灭,“我?不知道他对你说了什么?,但你只需要?知道比起白?羽裁决,我?们杜鹃会出身于普通贫民,更懂被财团垄断、压迫的?大家需要?什么?,我?们一向不威胁大家,我?们只做一件事:将你们从白?羽裁决的威压中解放出来。”
“能……能哥。”忽然,他身后的?一个跟班拉了拉他的?袖子。
“怎么?了?”专心于规劝少女的能霄微微回头?。
“地?上……有?个死人。”跟班声音压得很低,“气氛……好像不太对?”
能霄:“嗯?”
他转头?,目光看向跟班所指的方向。
……一个被垃圾袋裹着一半身体的?男人趴在地?上,双手都是干涸的?血迹,似乎完全没有?呼吸起伏。
能霄的?目光在少女和甄庆之?间流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