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闹钟的周末，江佟的赖床比平常更严重一些。 梦里一颗糖葫芦被塞到他口中，江佟张开唇, 舔了舔, 觉得温温热热的, 但奇怪的是没什么味道，他皱了皱眉，又仔细地尝，嘴角流出一些晶莹的水迹, 下定决心一样咬了一口。 一道沙哑的声音在耳畔很近地响起, 这次江佟彻底醒了, 他一睁眼, 便意识到那堵墙是陈子兼。陈子兼还没离开很远, 又贴过去，啄吻他的脸侧。亲了一会儿，江佟埋下脸，用鼻尖擦了擦陈子兼的胸膛, 被他摸了摸头发。 “喝点。”他把江佟抱起，喂他喝了一口。 重新躺下，江佟主动靠过去，小小地出了口气，说：“再抱一会儿。” “等会儿想吃什么？”陈子兼问。 “我们可以吃中午饭了，我好像也没什么想吃的。”江佟说。 “明天我值夜班，晚上去就可以。” 江佟洗漱完，换了一身陈子兼的运动装。他从房间里走出来时，餐桌上放了几只还在冒着热气的食盒，厨房里一阵声音。 听见他的脚步声，陈子兼偏过脸，抬了下手，让江佟过来。 “尝一下咸淡。” “挺好吃的。”他点点头。 昨夜的雨此刻停了一会儿，云都被风吹开了，天气还算不错。他们坐在餐厅里，江佟的手机屏幕亮了几下，是弹出来的几条被软件推送的新闻。 “这个季节是容易这样。”陈子兼给江佟夹了一筷子菜。 窗帘没有完全贴住地面，光像一条缝隙，铺在地面上如同金线。 这一觉他睡得比昨夜还要沉，做了许多光怪陆离的梦也没有醒来。 陈子兼从床上坐起，阳光还是很好，窗帘被风吹得鼓胀起来，露出灿白的天空。 他很轻地走过去，发现江佟带着耳机在听歌，所以没意识到陈子兼的靠近。 陈子兼没有叫江佟。他俯下身时，江佟才感觉到一股热意的靠近，偏了一点头。不过还没看清陈子兼的脸，他就被握着腰抱起。 陈子兼摇摇头，神色看上去不是特别清醒：“醒来看到你不在了。” “我不记得做了什么梦。”陈子兼埋头在江佟颈窝，狠狠地吸了口气。 “嗯。” “干嘛……”江佟轻轻笑着，因为在被陈子兼断断续续地亲，他有时声音很憋闷，有时又控制不住地从喉咙里哼出一个尾音。 亲吻过后，江佟嘴唇很红，陈子兼抱着他走到茶几边，抽了一张餐巾纸，给他擦掉嘴角的口津。 陈子兼点头，“可以开始了。” 他就很配合地说：“有的。” 江佟把“花”递给陈子兼，“是你说，表白要有花的。” 他声音很低，那种哑已经覆盖掉江佟记忆里的他高中时的声音，重新成为江佟回忆中值得珍惜的一部分。 “没有不要。”陈子兼的手指扣住江佟后颈，轻轻地回答他：“我抱住我的花了。” 过了片刻，江佟问：“在雪山上，送我走的那天，是怎么买到花的？” 他想了想，平静地说：“联系了一个之前认识的老板，当时天气还可以，不过我要得太急，是自己去拿的，没有麻烦她送过来。” “昨天下雨的时候呢？” 陈子兼不大明白江佟为什么忽然问这些，但他其实很想告诉江佟，无论是十八岁的陈子兼，还是二十八岁的陈子兼，不管原因如何，因为知道收到花的江佟会开心，每一次去买花时他都是有一些幸福的。漂亮的花。”江佟说。 “不是想把它们都摘下来的意思。”江佟握住陈子兼的手腕，带他走到阳台上，弯腰把那只箱子打开。 这次，陈子兼坐在地上，让江佟侧坐在自己的大腿上。 “早上我也醒了一次，你肯定不知道吧？特别早的时候。” “我找了以前我妈妈经常去买花的那个花店，和老板约的这束花，下午他们送过来的，我还怕你醒了，结果没有。” 拿到花以后，江佟等陈子兼醒来，莫名有些紧张。 沉默半晌，陈子兼才抬了眼。 他用手圈住江佟，也圈住花。 “不用谢，本来就是我应该做的，”江佟趴在陈子兼胸膛，垂眼看着花，“门票我都买好了，晚上我们去游乐园吧。” 因为想要给陈子兼一次表白，他思考了很久要怎么做。 他想了很多与他们有关的场景，最后把回忆定格在夜晚烟花下的摩天轮。 轿厢慢慢升高，江佟和陈子兼坐在相同的一侧，脚下的风景逐渐变得小而远。 陈子兼能理解这段话，毕竟江佟和宋昱很大程度上也是因为这点走散的。 “我回去找了，但是没找到，以为要弄丢了，后来发现是被别人捡到，那个时候我就……” “我其实就是想说，我从来没有拿你当过渡这一类的想法，我是想，我们要好好谈一场恋爱的。” 陈子兼不是一个很会说话的人，除了语言，他其他的方面都表现得非常诚实，比如一遇到江佟就很难变慢的心跳。 “陈子兼，其实表白的时候，除了花，还可以有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