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走，江佟才问：“怎么了？” 不过既然是陈子兼没有和他说的事，江佟也没有多问。 “现在回去时间也差不多，先去吃饭吧。”宋昱说。 江佟和宋昱坐在后座，那天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平常没有这样的习惯，但宋昱在车里一直牵着他的手。 陈子兼把背包放好，就没有其他东西，他们离开酒店。 “过来是有点事情，可能后天我就走了，不过回去的车票还没买。”陈子兼还是没有说是什么事，江佟点点头，不再问了。 晚上宋昱还有一节不能缺席的课，他只能提前走，留江佟带着陈子兼逛逛学校。 “好吧。”江佟有些不太明白宋昱突然这样的原因，但同意了。 宋昱走了，江佟远远看到陈子兼的身影。他两只手都放在衣服的口袋里，不知怎么在走神，即使身边有人经过，他也只是很慢地挪开一些，最后走到路的边缘，变得有些无所适从。 陈子兼听见有人靠近，便回过头。 “我知道，”陈子兼说，“听说你们学校有一片湖，我们去那里坐一会儿就可以了。” 往外走的时候正好路过一家卖冰淇淋的小店，这里的冰淇淋很好吃，江佟特别喜欢，就停下来打算去买两个，给陈子兼也尝尝。 他们一人手里一个冰淇淋，沿着路边走。 时不时有学生骑着自行车穿行，前面的小篓子里放了好多课本。 他回头，发现是自己的其中一个室友。 “哦，”江佟和他介绍，“这是我的高中同学，我带他来逛逛。” 室友大概是没想到江佟还有一个这样的朋友，愣了下，才说：“好，那我先走了。” 他们最后才来到湖边，在一张长椅上坐下。 “这几天我都没什么课，你要是还想玩，可以找我和宋昱。”江佟说。 “好。”陈子兼嘴上这样说，实际自己知道，应该不会再找他们。 不过江佟也不是一个很多话的人，反而享受安静的时间，所以并没有太察觉到。 他语调很沉，江佟从这句简单的话里，感受到很多复杂的情绪。因为不太了解，他有些茫然，不知道应不应该继续问下去，只好说：“听宋昱说你来找人，但他也没仔细和我说。” 江佟否认：“这算什么麻烦，我们不是朋友吗？” “是朋友。” 和熟悉的人在一起才会有这样的状态吧。 送陈子兼回酒店之后，江佟和宋昱走路回学校。 “他家庭挺复杂的，一般来说……”宋昱停了停，“陈子兼他以前那么惹事儿，可能就是因为家里没有人管他吧。” 宋昱无所谓地耸耸肩膀。 江佟还和他说下次再来，陈子兼说了好，可是再也没有来过。 他们就这样不再联系。 一个同门指了指不远处的湖泊。 江佟远远地望着湖水，想到那年和陈子兼一起坐在湖边。 他或许也有很需要帮助的时候，每个人都会有。江佟现在回想，只觉得那天在湖边的身影格外孤独。 江佟只在这边停留一个晚上，第二天又要飞回临山。他是胸外的医生，组里人少，很需要帮忙。 是那个和陈子兼一起在教堂门口的小店买的挂件。 浴室没有，客厅没有，房间里也没有。 “在找什么？”周梓阳看了眼表，江佟最多再耽误半个小时，再晚可能就要延误了。 “是一个背着斜挎包的小鹿。” “那个啊。”他之前走在江佟身后时见过，还摸了一下，说这个挺可爱的。 两个人快把酒店房间都翻过来，还是没发现有什么钥匙扣的影子。 “可能是在外面丢的，很难找吧。” “我们先走吧，下去告诉前台，要是他们打扫房间的时候发现了再联系我们，实在找不到的话只能算了。” 他跟着周梓阳离开了酒店，在坐上车看酒店远离的时候，才真的意识到，他可能弄丢了那只挂件。 江佟在这一刻意识到，他难受的根源不是因为很喜欢挂件，而是因为那个挂件是他和陈子兼一起买的。 江佟想到这句话，有些失神。 那只挂件是怎么弄丢的，江佟没有一点头绪，唯一知道的是，那种神秘的说法可能是真的，因为他大概很难再见到陈子兼，所以和他有关的东西也不必再拥有。 明明是他自己的选择，为什么会有后悔和不舍的情绪呢？ 机场的广播声机械而冰冷，江佟把行李托运好，拿着登机牌。 “我知道，不然你先走吧。”江佟也不清楚自己在等什么，但时间还有一会儿。 他停顿一下，好像意识到什么，有些惊讶：“不是吧，那个挂件这么重要？你不是说是上次旅游的时候买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