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李医生，左哲被勒令在床。 左峥目光忽然冷下来：“扔了。” 左峥对上左哲委屈巴巴的目光，面色也没有缓和：“休息。” 左峥永远忘不掉暑假的那一天。 他计算着时间，准备了弟弟最喜欢吃的水果，让助理把环境最好的一间房间收拾出来，还特意搜索了度假村游玩攻略，就等弟弟的到来。 他赶到时，他的弟弟还在车里，清瘦的男孩额头被撞了个坑，脸上全是血，软软得躺在后排座上，手里紧紧抱着手提，手提电脑破碎的屏幕刺入了男孩的胸口。 但流了很多血。 流了那么那么多的血。 他不知道他怎么到的医院。 而他的弟弟，在抢救室内生死未卜。 生死未卜！ 手术室紧急抢救的灯彻夜亮着，他抱着小小的弟弟，瘫坐在手术室外，无能为力。 他忘了他回答了什么，只记得那一刻无力感席卷全身，让他浑身冰凉。 他平生受够了这四个字。 “哥……” “我真的没事。” 在试炼之地的经历那么真实。 左峥的眼角带着薄红，嗓音有些沙，声音带着淡淡的鼻音：“嗯。” “于是，我答应了他们。我跟着他们过五关斩六将。最后，用一本日记本与一支钢笔帮天使们摆脱了恶魔。天使们为了报答我，就让我复生了，还治愈了我的病。” 左峥转过身，看着左哲。 左哲举了举打着石膏的胳膊，笑嘻嘻：“哥你不信啊？那你让李医生把石膏拆了，我能给你打套拳。我在梦里新学到的。” 还是来一趟吧。 满头大汗的李医生带着助理进了门。 年近五十，嘴皮子利索了半辈子的李医生瞠目结舌，震惊得看着活蹦乱跳的左哲。 可小少爷身上那么重的伤是实实在在的，半个月前他来检查，小少爷右腿右臂还骨折着。 左峥目光晦涩难辨，侧头看着李医生：“李医生你累了，回去休息吧。” 李医生走了。 左峥抬了抬眼皮子，目光幽深淡漠，语气却柔和：“扔了。” 左哲：“啊……那我的笔记本呢。” 那还怎么手撕大纲细纲。 左峥指了指书桌：“抽屉里。” 左峥目光缓和了些。 左哲拿到笔记，唰唰唰翻到大纲，兴奋得看了两眼，然后双手一个交错，刺啦一声把大纲从笔记本上撕了下来。 各种撕。 左峥：“……” 刚出门的李医生：“……” 他有存稿的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