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瞬间，好像有漫长时光从他身上匆匆略过，让他一下子老了十几岁，让他身体很累，很疲倦，很想睡。 按照刚才的进度，系统给他们设计的游戏规则的顺序是春夏秋冬，一季走完才能开始下一季。 一下跨越两个季节，规则不允许。 石台开始闪烁，变得透明。 气势汹汹，一笔落下。 一个歪歪扭扭的冬，成型了。 左哲胳膊无力的垂下，握不住笔，一屁股靠回椅子，他椅子后背上闪闪烁烁，最后形成一个歪扭的符号：一。 左哲脑子里有储备粮，本该扬眉吐气，他却蔫蔫的：“冬至至后日初长……” 舒弥这一次没掉队，她很快接了路仁的令，完成的相当漂亮。南玄泽时间把握的精准，在石台即将完全消失的瞬间，完成了对接。 肆意咆哮的狰狞雷电被时空定格，犹如一幅画，而震耳欲聋的雷声像是被巨手遏制住了喉咙，瞬间消音。 世界被按了暂停键。 雨不再向大地坠落，风不再往来穿梭，就连时光都停滞了。只有透明到几乎不存在的平台上，还可以活动，还有生命自由活动的迹象。 死寂了一秒。 落叶与枯枝频繁闪现。 整个试炼之地都开始不稳定。 归祈眯了眯眼，舌尖扫过唇瓣，眼里闪过盎然的战意：“机会来了，走。” 左哲：“又去哪？” 归祈拎着左哲与舒弥，南玄泽拎着路仁与司仲焚，两人纵身跳跃，一起一落间，就到了巨塔跟前。 不久后，试炼之地终于崩溃。 无数晶莹剔透的雪花飘然而下，落在遍地生长的荆棘上。眨眼的功夫，荆棘变成了一束束冰雕，又在须臾之间枯萎死去，成为一滩黑水。 这是系统给归祈设置的绝地。 但终究，被破了。 归祈站在塔底，静静得看着塔身身上密密麻麻的规则线条，以及塔顶之上半合着的巨眼。时隔这么久，他再一次豪无损伤地出现在规则核心。 “打碎它。” 回家…… 回家！ “你应该习惯。” 左哲被巨塔塔身身上密密麻麻的线条恶心得浑身起鸡皮疙瘩，惶惶然不知所措，下意识跟着归祈走。 司仲焚跟上。 巨塔内部很空，却有一条通往塔尖的台阶，台阶上流转着规则的力量，每一处都隐藏着一只冷漠的眼。 先是皮肉之苦，后是抽筋拔骨之痛，再深是意志挫磨，最终是灵魂磨灭，每上一层都是折磨。 归祈低头，看着自己胳膊上裂开的伤口，拇指压了压嘴角的裂口，露出一个笑。 他不常笑，偶尔笑起来也是冷冷清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