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丞琳也是憋了很久,今天终于等到发泄的机会,当即一股脑全都骂出来。
陆老夫人上前两步,也生气,但眼下生气解决不了问题。
她压着火劝女儿:“先别争执了,带云墨去换下衣服。”
“我要君尧先给我个说法!”陆丞琳不肯。
陆君尧脸色冷冰冰,周身黑衣黑裤衬得他越发不近人情,“说法没有,倒是你儿子,该给我一个说法。倾城已经是我的妻子,是他的小舅妈,他枉顾伦理当众轻浮长辈——这又该怎么说?”
陆丞琳一口否决:“胡扯!男女之间从来都是一个巴掌拍不响,要不是顾倾城勾搭,他能放不下吗?”
“你不信就算了,反正我把话放这儿,以后他再骚扰倾城,我照打不误,而且比今天打得更狠。”
“君尧!”陆老夫人已经走到小儿子身边,听到这话心里的火压不住,回身用手拐了他一下,意思是别说了。
不料这一拐,陆君尧脸色一紧,明显露出痛苦之色。
顾倾城心里更是一缩,连忙低声问:“怎么了?是不是伤口痛?走,我们快去医院吧。”
陆老夫人离得近,听到这话眉眼一惊,“伤口?什么伤口?君尧受伤了?”
陆丞琳还什么都不知道,不客气地嘲讽:“他打云墨,怎么反倒他受伤?故意装可怜博同情吧!”
陆战廷夫妇一直在旁边观望,没有插话。
但到这时,他也不得不站出来,替弟弟解释:“君尧背上有伤,缝了十多针,刚才那样动手,八成伤口裂开了。”
“什么?”陆丞琳面露惊讶。
陆老夫人怔愣地看向大儿子,见他不像是说谎,马上回头扶住小儿子的手臂,心急如焚,“怎么弄伤的?回来为什么不说?”
话音未落,老夫人看向顾倾城,责备道:“你怎么照顾他的?受那么重的伤还瞒着我们!”
顾倾城搀扶着陆君尧,无心辩解。
好在盛时愿上前挽住老夫人,温和地劝道:“妈,现在不是怪罪的时候,先送君尧去医院吧。”
话落,她又看向陈云墨,尽量一碗水端平,“云墨,你的伤怎么样?要么一起去医院看看。”
陈云墨板着脸,“不用。”
他说不用,陆老夫人就没管了,急忙催促着管家备车,准备去医院。
“妈,您就别去了,让战廷过去看看。”盛时愿不想老人家跟着操心。
“那怎么行!你们什么都瞒着我!”老夫人不信他们了。
顾倾城扶着陆君尧,这时也开口保证:“妈,您不用过去了,我会照顾好他的。”
“你的话我更不能信!”老夫人手一挥,“我就要跟你们去,走走,赶紧的!”
顾倾城见劝不住,看了陆君尧一眼,两人转身往外走。
老夫人跟在他们身后,这才注意到小儿子背上的衣服像是被血水打湿,贴在身上。
“难怪你穿一身黑,是怕流血了被我看见吧?我说你怎么瘦了这么多,脸色看着也不好,你可真能忍,缝十多针你还能装得跟没事人一样!你是怕我知道了,怪罪顾倾城吗?”
老夫人跟在他们后面,絮絮叨叨一直抱怨。
顾倾城压着嘴角,不言不语,权当听不见。
她早就做好心理准备,知道这顿骂是躲不掉的。
不过也怪陈云墨,若不是他挑事,他们差不多都掩饰过去了。
陆君尧听母亲絮叨,原本也忍着,可等走到车边见母亲还没打住,他转过身不冷不热地丢了句:“您再??拢?捅鹕铣盗恕!
陆老夫人气得沉脸瞪眼,但又无可奈何,只好闭嘴。
顾倾城没说话,心里却想:这家伙真能拿捏所有人。
到了医院,陆君尧一入急诊,里面的医护看到他全都震惊,急忙过来关心。
外科医生脸色严肃:“陆教授,您这伤是什么时候的?感染发炎了。”
“是的,今天不小心又撕裂了,你重新清创包扎。”陆君尧忍着疼痛,吩咐道。
陆老夫人原本被陆战廷拦在外面。
但她担心小儿子的伤,非要进来看看。
“伤这么严重,你们还瞒着我!”陆老夫人看到儿子背上狰狞的伤口,缝着线跟蜈蚣一样,足有十公分长,顿时又气又急又心痛。
陆君尧趴着,听到母亲的声音抬起头来,皱眉:“您进来做什么?出去,别打扰我同事工作。”
顾倾城在一旁,也低声劝:“妈,您在外面歇会儿吧,我照顾他就行。”
“你照顾?”她不开口还好,一开口,陆老夫人把矛头转向她,满脸不悦,“你都把他照顾成这样了!我看你俩八字不合,君尧刚跟你在一起,就遭受血光之灾。”
顾倾城硬着头皮辩解:“这是意外。”
“可这意外跟你有关。”
“是,这次确实是我连累了他。”顾倾城该认就认,没办法。
“妈,我让你出去,别在这里碍事。”陆君尧语气更强硬。
给他清创的男医生了解陆君尧的脾气,怕他们母子一会儿起冲突,便好脸相迎地看向陆老夫人哄着,“老夫人,您去外面等着吧,这场面有些血腥,对您身体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