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生孩子太辛苦,你不舍得自己老婆受苦,就摘人家现成的果子?
这不是缺德吗!
陆老夫人听不下去了,沉着脸说:“你别成天想一出是一出,你尊重康康了吗?信口开河!”
陆老爷子也开口:“吃饭,别尽说胡话。”
陆君尧撇嘴,淡淡一笑,右手拿起筷子,吃饭。
陈云墨坐在一旁,心里压着一座火山,眼眸时不时地瞥向顾倾城。
大家说说笑笑,可他连插话的余地都没有,心里比吃了黄连还苦。
顾倾城原本有些不自在的,毕竟是一个“外人”,试图融入另一个大家族,还是个有权有势,尊贵显赫的大家族。
但因为陆景御的活泼开朗,会来事儿,让她瞬间放松不少。
间接的,也跟陆景御的母亲盛时愿有了正面直接的接触。
她听陆君尧说了些盛家的情况,家里从政为主,其父和爷爷都位居高位,官至省部级。
所以她跟陆君尧在西南那边遇到危险时,盛家能跨省马上解决问题。
已年过四旬的盛时愿,保养得宜,身材姣好,气质淡雅温润。
顾倾城看向她时,她淡淡回以一笑。
联想上次电话里,她第一时间关心自己有没有受伤,顾倾城对这位妯娌明显抱以好感。
尤其是,看到他们聪明逗趣的小儿子。
一顿饭吃得还算圆满。
陆君尧背上有伤,左手不便行动,顾倾城便很体贴地帮他布菜。
其实这么做完全是出于对伤者的照顾,也为了不让他受伤的事被陆家二老看出。
但在陆家二老眼中,便觉得顾倾城虽是千金小姐出身,但还挺会照顾人,心里原本搁着的不满与担忧,渐渐消散一些。
陆君尧伪装得好,直到午饭结束,二老都没看出他受伤了。
只是陆老夫人抱怨几次,说他们这趟出去肯定水土不服,又舟车劳顿,不然怎么会瘦那么多,气色也不好,一再叮嘱回来这几天好好调养下,别急着上班工作。
陆君尧想着背上的伤,他就是想工作也无能为力,便连连点头附和母亲。
吃完饭,陆君尧迫不及待想离开,不料陆老先生又叫住他。
“君尧,你跟我来书房一趟。”
陆君尧疑问:“您有什么事能不能等过几天再说?我今天累了,想回去休息。”
他确实是撑不住了,想离开。
但这话在老爷子听来,无疑又是不孝子的反抗。
“怎么,我现在都叫不动你了?”老爷子立刻竖眉。
陆战廷知道弟弟的情况,上前说情:“爸,你看他疲惫的模样,让他跟倾城先回去吧。”
老爷子果然也是犟老头,冷着脸甩了句:“用不了几分钟,上来。”转身上楼。
陆君尧想扭头就走,但顾倾城低声劝道:“你就上去一趟吧,等十分钟还没下来的话,我去叫你,就说我有事要走。”
“你倒还会当和事佬。”陆医生连父母的面子都不给,却听从了顾倾城的建议,转身上楼了。
“小婶,走!我带你去看看我养的宝贝。”陆景御跑过来,兴奋地一把拉走顾倾城。
楼上书房里,老爷子坐定,看向小儿子问道:“你是真打算跟顾倾城过下去?”
陆君尧在旁边坐下,闻言勾唇一笑,“您老觉得我拿婚姻当儿戏?”
老爷子横他一眼,沉默了下接着说:“看她为人处世还不错,对你也温柔体贴,你若真想好了,我跟你妈也不反对,但有一点,你不许填顾家那个无底洞。”
这几天,陆家二老认真思索过这个问题。
横竖是犟不赢这个小儿子的,干脆顺水推舟,但原则问题得说清楚。
陆君尧漫不经心地说:“之前在医院见面那次,她不是当众表态过吗?跟顾家都断绝来往了,所以你们放宽心。”
“断绝来往?嘴上说说而已,血缘关系是断不了的,法律也不认可,真有一天顾家破产,她父母出了什么事,她这个女儿还是要承担赡养义务。”
“赡养也分档次,山珍海味绫罗绸缎是养,节衣缩食只管温饱也是养——后者花不了几个钱。”
陆老爷子见他这副态度,气得不轻,“你真是混账东西。”
“我妈说了,有其父必有其子——爸,您这是骂自个儿。”
陆老爷子脸色骤沉,一把抄起桌上的檀木镇纸,刚要扔出去,书房门被突然推开。
“你又干什么!一把年纪,火气那么大,动不动就扔东西!”陆老夫人一脸急切,赶紧冲进来阻拦。
她就知道,这父子俩谈话肯定硝烟四起,便一直偷偷猫在门外,就等着来灭火。
陆老先生横眉竖目,“你听到他说什么了?”
“听到了,他又没说错,你看看你一把年纪还这么大火气,他年轻气盛不服管教,难道不正常?”
“你,你就护着他吧!都是你惯坏的!”
陆老夫人不吭声,心里也知自己确实偏心这个小的。
没办法,谁叫这是她高龄冒险生下的小儿子呢。
而且从小就聪明,做什么都像模像样,即便如今不靠家里,另起炉灶,也闯出了自己的一片天。
这么争气省心又让她骄傲自豪的小儿子,不过是脾气差了点,但瑕不掩瑜,她当然要宠着护着。
见老伴气得不说话了,陆老夫人转眸看向小儿子,脸色稍稍严肃,“君尧,你爸刚才说的,也是我的意思。既然你认准了顾倾城,那我们也接受,但就是要跟顾家划清界限,不能被他们拖下水。”
“知道。”陆君尧取出手机,看时间。
“那你们既然都领证了,什么时候办婚礼?”陆老夫人又问。
“暂时没打算。”陆君尧看着十分钟时间已到,想走人了,便敷衍地道,“等我跟倾城商量下再说,你们就别瞎操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