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尼斯和塞尔达是在下面快艇上等着他们的，最终等来的却是伤痕累累的柯尔和神情低落的安言。 看这样子，似乎不想和他们走。 “咳咳……”那几近半昏迷的人勉强睁开眼，“跟……我们回去吧……咳咳……” 她的手握了又松，松了又握。 再睁开时，她缓缓向他们伸出了手。 子弹要尽快取，因没法去医院，只是就地取子弹。 可只见他吧嗒一下解开了皮带。 事实证明安言想多了。 安言定睛一看，居然有刀片和镊子。 “安……言……” 安言有些茫然地看过去，只见柯尔的手颤巍巍得向她伸着。 安尼斯先在取他胸前的子弹，那是她打的，不知她是否该庆幸她准头不好，并没有正中心脏。 “别……别……走……” 脸色惨白，气息虚弱，可他依旧努力睁眼看着她，似害怕她就突然消失了。 她声音哽咽，而他笑着闭上了眼，泪从他眼角滑落，似是开心。 安言痛得差点大叫，但她忍住了，她侧头去看，安尼斯已经取出了一颗子弹。 赤裸着上身的人趴在她身上，几乎全部的重量都压在她的身上，让她有些难以招架，不过她努力稳住自己不被压倒。 柯尔几乎整个人靠在她身上，他的呼吸很浅很浅地打在她的肩上，有些痒痒的。 安言有些疑惑得轻哼，可是说那三个字似乎已经耗费他刚储蓄起来的一点力量。 安尼斯动作很快，他取好子弹，立马从他的手枪匣的侧面口袋里拿出一卷绷带和一小瓶装有白色粉末的瓶子。 安言守在柯尔旁边，安尼斯在旁边坐着，但他什么都没问。 她见过他们身上大大小小深深浅浅的伤疤，有些是陈年的旧伤，有些则是刚结痂不久的新伤，他们都是这样，无一例外。 似乎，和他们在一起时，她多了很多很多的情感波动，而这都是她以前没有的。 她闭眼深深地吐了一口气，似把心中的郁结都排解出去。 她不想再和他们计较什么，也不想再同他们纠缠了。 船在海上航行着，前进的船体推开白色的泡沫，水很蓝。 安尼斯跟了上去，他看着站在那望着大海发呆的女孩。 安言侧过头看他，倒是没挣脱开。 女孩轻声问他。 在他认知里，他们不会在这里停留太久的。 “我们会带你一起的。” 他们呀，还是一如既往强硬得替她决定一切。 “可我是准备留下来的呢。” 安尼斯错愕，他没想过她会不同意和他们一起离开。 他的嗓音有些干涩。 小小的她完全容纳在他的怀里。 她的声音里倒是轻快。 她笑的时候，眸子很亮，脸颊上还有一只浅浅的酒窝，乖巧又可爱。 “言？” 安言没再说下去，她抓着他的手，笑着淡淡转移话题。 说着就先松开他，回到了船舱。 杀人对他而言还轻松简单些，但面对这感情话题只怕是无能为力了。 只是之后她不再多说话了。 船靠岸时，柯尔就醒了。 塞尔达出来搀扶他时，他基本大半个身子都靠在塞尔达身上，与塞尔达相比，他显得瘦弱，这般场景看着倒有些色气。 安尼斯是同她一起出来的，她的手还没完全放下时就被他牵住了。 安言神情恍惚了一下，就跟着他的步子下船了。 见到他们时，他们脸上都有淡淡的笑容。 沃尔特是迎面就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还在她的脸颊各亲了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