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佛看所有人都是佛,恶魔看所有人都是恶魔。
哪怕鬼子母神手上沾了一城的鲜血依然能成佛做祖,号二十诸天。
哪怕是冥王也不在乎现如今的人类,因为人类并不是她的族人,她的族人早已经所剩无几。
夏冬青嘴唇发干,面色青白,连身上的t恤都湿透了一大半,躺在地上,正陷入了昏迷状态。
直到月光透过木板钉窗之间的缝隙落在夏冬青身上,他眼皮子微颤,慢慢睁开,一脸懵的看着四周窄小的墙壁。
“我怎么会在这里。”夏冬青双手捂着头,
渐渐回忆起来,自己清早赶去学院参加学习小组,却一个人也没发现。
回到宿舍找人,却发现所有人都没了气息,惊慌之下就在走廊遇见了琴姐。
琴姐是研究生宿舍楼的宿管,在夏冬青的印象之中是很温柔的女人,也十分善良,夏冬青也很尊敬她。
“琴姐一只手就把我提了起来。”夏冬青咽了咽口水,双手挪到脖颈处乱摸一通,那也就是他最后的记忆了。
再次醒来就到了这里,夏冬青站起身活动了下四肢关节,这里也不知道是哪里,透过木板缝隙望向窗外。
这里也显然座高楼,外面一片芦苇荡漾,远处还有一座湖泊在倒映着月光。
身上的手机钱包都已经被收走,夏冬青带着希望开始推门,哪怕砸的砰砰直响,大喊大叫也没用。
等累了,夏冬青才喘着粗气停了手,瘫坐在地上。
说着急,其实也不急,只是莫名其妙被人囚禁在这一个陌生地方有点慌罢了。
夏冬青不傻,作为一个孤儿能考上大学后又考上研究生,他心里其实门清。
赵吏,娅,郑文杰,对自己那么感兴趣,就不可能会放任他遇见生命危险。
他们有关于自己的秘密,夏冬青很清楚,但他不想去追根究底的探究,他怕自己承受不住,也怕会失去这几个朋友。
不孤独,不寂寞,现在的生活,他打心眼里就已经很满足了。
“咯吱”
门被慢慢推开,夏冬青睁大眼睛看着出现的女人,喃喃叫道:“琴姐,真的是你吗?”
哪怕经历再多,自己熟悉的宿管阿姨突然一下子变得陌生,力气大到能将他单身提起,还被带到这莫名其妙的地方关起来,夏冬青不仅是觉得不可置信,还有种兄弟突然开路虎的感觉。
琴姐温婉的笑着对夏冬青说道:“冬青,是我,你醒过来了就好,快跟我走吧。”
“走?琴姐,这里是哪里?”夏冬青站起身防备的看着琴姐问道。
“别害怕,我不会伤害你的,跟我走吧。”琴姐说完,转身离开,夏冬青没功夫多去思考,是骡子是马,先去看看。
“躺在那里的,是我的姐姐。”
夏冬青环视四周,这个房里也显然就是琴姐平常除了宿管值班室落脚之外的家,里间的床上用丝绸围帘遮盖。
但夏冬青还是隐隐看见那和琴姐别无二致的脸。
“很久很久没有人陪我一起吃饭,一起说话了,你快尝尝吧。”琴姐推了推桌上的面碗。
“这是阳春面对吗。”夏冬青瞄过琴姐的手,这手纤细笔直,修长洁白,淡青色的青筋都能透过皮肤看的清清楚楚。
和夏冬青记忆里宿管阿姨琴姐的手完完全全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一把细面,半碗高汤,一杯清水,五钱猪油,一勺桥头老陈家的酱油,烫上两颗挺甜脆爽的小白菜。”
“你不吃吗?”夏冬青拿着筷子踌蹰的问道。
“我没有胃口,只是想和人说说话,如果你愿意,我可以慢慢说给你听。”
夏冬青闻言,心里松了一口气,看向正对面的墙上那一张比一张老的相片,无一例外,全都是琴姐本人。
“那里都是我,我已经活了很久很久,比许许多多的人都要活的长。”
“你…你不是人?”
夏冬青话刚说出口,心里就开始后悔,怕激怒琴姐,就见琴姐打了个激灵,语调开始升高,坚决的否认道:“不!我当然是人。”
话音刚落,琴姐又像是想到什么,眼神变的黯淡无光:“或者,我曾经也是一个人。”
“我和我姐姐挽琴一同降生,从小便被一起卖入青楼,但我们的命运却各不相同。”
夏冬青心里一动,知道琴姐要告诉自己在她们姐妹身上发生了什么。
“她身上有一种特殊的魅力,就像香膏一样,散发着膏腴的气味,但她看不上任何一个人。”
“直到有一天,青楼里来了一个男人,那一刻,在她的眼中整座青楼都变成了黑白色,只有那个男人在她的眼中散发着光彩。”
琴姐低声傻笑道:“说来,我们幼年便被卖入妓院,但这是我们的命,没得捡。”
“只是从我们懂事起,就每天虔诚的拜佛菩萨保佑,初一,十五祷告上香,只求在我们人老珠黄前能遇见一位心上人带着离开娼门。”
琴姐抬头看向夏冬青:“我姐姐她遇到了,那个男人也爱人了我姐姐,那一年是辛亥年,岁星当令,主天下大乱。”
“人心动荡啊,乱世显出了苗头。”琴姐叹息了一声接着道。
“平民百姓们日子过的苦顿,而青楼熟客生客,生意越发红火,和我姐姐相爱的那个男人只来了几次,便光了身上的盘缠。”
“他没了办法,舍不得姐姐,于是就将她赎出了青楼。”
“他不是自己没钱了吗?生意既然那么好,那赎身的价钱应该也很高才对。”夏冬青听的仔细。
琴姐神情不变,只是叹息道:“是啊,那个男人他没钱了。”
“当时到处在闹改革,命,他也是其中的一位,还是核心人物,保管着组织的钱财,他用的就是公款。”
“他赎了我姐姐,带着她离开城里,找了个僻静的小镇,过了几天安生日子,但还是被找上门来了。”
“我姐姐变卖了身上所有的体己银子和金银首饰,换了一小盒黄鱼。”
夏冬青握了握拳头,心里挺不是滋味的,那钱是用来做什么的,他又拿来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