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天天跟在廖将军身边迎来送往,于浩洲看人的眼光十分毒辣,廖灿星是于浩洲从小看到大的,这位大小姐自幼眼高于顶,富家公子哥儿她不知道见过多少,没一个入得了她的眼。自打孟副官跟于浩洲说,廖灿星整天都不在宿舍里,她在校外租了个小院子,里面还住了一个男同学,于浩洲当时就觉得这个“男同学”一定不简单。
因为选了靠窗口的座位,于浩洲刚刚无意间将陈确铮当街从小偷手中抢回包袱、交还给失主的整个过程尽收眼底,可是当他故意问起陈确铮衣服的事情,本以为陈确铮会借此机会吹嘘一番,没想到他却轻描淡写地遮掩了过去。
于浩洲上下打量着陈确铮,从刚刚抓小偷那两下子看,陈确铮的身手实在不错,即便是跟他们这些黄埔军校毕业的军官较量起来,恐怕都不会落下风。更何况他身上明明受了伤,还敢于当街拦小偷,可见他是一个胸怀正义感的青年,人品应该不赖,而且一番交谈下来,陈确铮言行举止有礼有节,颇有少年老成之感,于浩洲不得不承认,自己对陈确铮是很有好感的。
可于浩洲又转念一想,当时孟副官在,陈确铮会不会故意做戏给孟副官看呢?于浩洲也觉得自己这种揣测实在是有些恶意,甚至是小人之心,但绝非没有可能。自打进了屋,灿星的眼睛就没离开过陈确铮,可以想见,她的一颗心肯定早就一心一意挂在他身上了,陈确铮不事张扬的作风的确让于浩洲有些欣赏,却又莫名觉得他颇有城府,让人看不透,暗暗生出一些担心来。
于浩洲唇角的笑意并没有消失,可看向陈确铮的目光中却带着不容忽略的审视。对上这个眼神,陈确铮便一下子明白了,自己接下来要打的,将是一场“硬仗”。
“确铮,你是哪里人啊?”
“广东佛山人。”
“好地方,你父亲是做哪一行呢?”
“做点小生意。”
这显然是搪塞之词。
于浩洲问陈确铮父亲的从业,是想探听出他的家境,廖将军的独生女可绝不能嫁给一个穷小子,可陈确铮却跟他打马虎眼,似乎对自己的身世讳莫如深,不过于浩洲倒也不担心陈确铮的出身,他不卑不亢的言谈举止、浑身上下流露出的从容风度可不是小商小贩家的子女身上可能有的。于浩洲可以断定,陈确铮虽然刻意低调,却必定生长于富贵之家,这是长年累月刻在骨子里的东西,轻易遮掩不掉的。
于浩洲暗忖,若是单从家境上考量,灿星想必不至于“下嫁”,于是他便不再追问,反而另辟蹊径,单刀直入:
“灿星刚才说,她跟你在恋爱?”
“是的。”
“你知道灿星的父亲是谁吗?”
“知道,是廖卓昂将军。”
于浩洲身子向前一探,直盯盯地看着陈确铮:
“那你准备什么时候跟灿星办婚事呢?”
这句话无异于一枚炸弹,廖灿星的脸腾地红了:
“于叔叔,你说什么哪!我才多大?”
“灿星,我问的不对吗?还是说,你不想嫁给他?”
“于叔叔!”
廖灿星心里一团乱麻,她不敢看陈确铮,只好把目光投向窗外,可心里却暗暗期待着陈确铮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