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吕恒安便双手交握于胸前,双肘拄在桌上,闭上了眼睛。
石欀头用眼神示意胡承荫,胡承荫紧跟在石欀头身后出了门,关门之前,吕恒安祷告的声音透过门缝传了出来:
“主,请赦免我的罪,我会承担所有罚,尽管我不知道哪一天还会再犯。但我知道,那一天,祢依旧会赦免我的罪……”
胡承荫跟着石欀头出了锡务公司,又进了城门,回到繁华的街上。
石欀头从吕恒安的办公室里出来,一直心事重重地紧锁眉头。
“欀头,天良硐真的要被卖掉了吗?”
石欀头停下了脚步,想说什么,终究是没有说。
石欀头在一个鸦片烟馆前停下了脚步,胡承荫十分诧异,他没想到石欀头竟也好此道。
“欀头,你要进去么?”
石欀头点了点头,面对胡承荫惊讶的表情,他的表情又变得漠然。
“你来么?”
胡承荫忙不迭摇了摇头。
“你不是说让我给你放半天假吗?那你就自己逛吧,我们明天才回尖子上,你天黑了过来找我吧!”
看着石欀头踏进大烟馆,胡承荫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就在这时候,胡承荫的背后被人拍了一巴掌。
一回头,胡承荫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前竟是马春福。
这一天是怎么了,净遇熟人了。
可是眼前这个熟人,胡承荫可并不喜欢。
“马春福?你怎么在这儿?”
“阿青老弟啊,这阵子不见,你可真是大变样儿;我都快认不出你了!怎么连马大哥都不叫了?日子久了,把你马大哥忘了?”
马春福之前不但不告而别,还偷了胡承荫所有的钱,如今街头再见,他非但不躲着他,还能嬉皮笑脸地跟他打招呼。
胡承荫看着马春福那张谄媚的脸,在心中暗暗感叹他脸皮的厚度。
“我怎么可能忘了马大哥你呢?”
“嗨,别提了,阿青老弟啊,这些日子,你可让我好找,我把个旧各大尖子上都找遍了!哪儿都没找到你!”
“我这不是在这儿吗?既然马大哥见着我了,能顺便把我的钱还我吗?”
“好兄弟,好歹我也救过你的命呢!别这么无情嘛!钱我肯定会还你的,你看你这一身绫罗绸缎的,一看就是混出头了!还差我那点儿小钱?”
胡承荫初到个旧,马春福照应了他着实不假,如今胡承荫不愿跟他追究钱的事儿,却也懒得理他。他没再说话,转身就走,谁知道马春福竟然亦步亦趋地跟了上来。
“阿青老弟,快跟大哥说说,你这些日子跑哪儿去了,现在混得不错啊!”
胡承荫叹了口气,把自己去天良硐的经历给马春福大致讲了讲。
“可以啊,这才多久啊,竟然让你找到旺硐了!那你以后在天良硐的日子可就好过了!阿青,你现在这么出息,帮大哥一个忙,你让大哥到你们尖子上干呗!”
胡承荫没说话,也没有停下脚步。
“哎呀,阿青老弟,别这么小气嘛,我找着活儿干,拿了工钱才能还你钱啊!你说是不是这么回事儿?你大哥我拿你钱是不太地道,大哥可不是偷啊,只是暂时跟你借的!你别不信,今天在街上是不是我先拍的你!我要是不想还你钱,我躲着你多好!马大哥跟你保证,我以后绝对不赌了!”
胡承荫知道马春福的话有些在理,还是一股怒气涌上心头,马春福是他从心底里信任过的大哥,竟然会偷走他所有的钱财不告而别。
一想到当时的狼狈和寒心,胡承荫就气不打一处来。
“你别跟着我了,我是不会答应你的!”
“我就不走,我就赖上你了,你甩不掉我的!”
胡承荫索性不再理他,因为他有件大事要赶着去办。
(本章完)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