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老,你才是闷声干大事的人,我就知道高谈阔论,关键的时候一点办法都没有。”
“别这么说啊!不是有几个人敢直接反驳蒋常委的话的,就冲这一点,你就比我们都强。”
胡承荫好像想起来什么似的,嘴角露出坏笑。
“不过说真的,周教授送你那套西装,终于可以派上用场了,你别说你不穿啊!对了,一会儿回宿舍跟隔壁的段显荣借他那瓶发油,好好给你捯饬捯饬。”
“别折腾了,我是去筹款的,又不是去选美的。”
“你可别这么说,搞不好明天陈老你真的要出卖色相了,万一有那个富家小姐看上你,那还愁夜校的款子?”
“你就胡扯吧!”
第二天下课后,“三剑客”回到宿舍,胡承荫就把陈确铮按到了椅子上。
“别动,享受一下我胡爷的五星级服务!”
陈确铮也不挣扎,坐在椅子上闭了眼。胡承荫小时候经常在后台看那些唱京戏的哥哥姐姐、叔叔伯伯勾脸儿、卸妆,时间长了都熟了,还能时不时打个下手。虽然自己连镜子都不照,可自幼耳濡目染,很知道时下最流行的潮流是什么。
胡承荫给陈确铮下巴涂满了泡沫,然后悉心地刮去了刚冒出来的青茬儿。
“站起来,洗洗脸!”
陈确铮乖乖站起来洗了脸,擦了擦脸又坐下了。
胡承荫拿出刚借来的发油,狠狠给陈确铮拾掇了一番,那瓶发油恨不能给他抹了一半去,看他那么兴致勃勃的样子,索性任他折腾。
最后胡承荫不知道从哪儿弄到一条藏蓝色波点的手帕放到陈确铮的口袋里。
“齐活儿!睁眼啦,这么一会儿功夫就睡着啦?你可真行!站起来瞧瞧!”
男人就是糙,“三剑客”平日里都没有打扮的心思,房间里竟没有镜子。
陈确铮有些迷糊地站了起来,问了一句:
“怎么样?还行么?”
贺础安和胡承荫两人对视一眼,眼中充满了意外的欣赏。
“这可太行了!在场的女士都会为你倾倒的!”
他们俩人自打认识陈确铮那日,就没有见他好好打扮过,之前虽然看他穿西装惊讶了一次,却不如这次“全副武装”来的惊艳。
西装不是人人都穿得的,没有一定的气场加持便成了“衣服穿人”,而不是人穿衣服了。陈确铮的头发是半长不长的偏分,发油将所有的散发都固定住,露出饱满的额头,往日被刘海遮住的双眼也没有了逃遁的余地,配合着刀削斧凿的下颌骨和高挺板正的鼻梁,两片薄唇微微上扬,露出一个暧昧不明的微笑,配合上他修长的四肢和从容的气质,那身西装就好像长在他身上一样妥帖。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陈确铮,连我都要爱上你了!”
“狐狸胡闹也就罢了,你怎么也跟着凑热闹啊?你就不怕我把你这句话告诉梁绪衡?”
“放心,她一会儿见了你,一定会理解我的!”
“走!去法国园!”
胡承荫一声令下,三人出了歌胪士洋行,胡承荫换上飞行员夹克,刮了个胡子,也挺精神,贺础安照例一袭长衫,跟在他们身后。三人迎面撞见几个同学,看了好几眼才把陈确铮认出来,惊讶之后,纷纷竖起大拇指。
陈确铮松松脖子上的领带,笑道:
“你还别说,我已经有点儿想打退堂鼓了。”
胡承荫在身后推了陈确铮一把:
“现在想打退堂鼓?晚啦,赶紧的!”
(本章完)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