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轲大脑却是完全放空的。
唐观棋接完那通电话,其实应该去洗漱弄干净自己,但她坐在台阶上,久久没有动作。
袁轲的举止是她没有想到的,其实她都做好了要一起被绑在公海上几天的准备。
她去书房抽出这次之后会给袁轲的补偿文件,一行行清晰可见,都是经过反复开会商榷的。
她抬笔,在上面添了点东西。
第二天,她醒来的时候就听到了袁轲逃跑的消息,甚至还是在茫茫大海里逃跑,抢了一艘救生艇就敢下海,连指南针都没有,也只能靠人力划艇。
其他董事都还在船上。
她联系了麦主任,让她调动船只去找袁轲。
片刻后,只得麦青一句:“袁轲被人捞走了。”
她追问:“被哪艘船捞走了?”
麦青回复信息:“一艘去东南亚的船,听回报的消息,对方明显没有恶意。”
唐观棋松了一口气,起码不是在海里出事。
而袁轲被一个戴着头巾,包着半张脸的女人捞上船,准确地说,是她让其他人把他弄上来,她站在船边握着头巾,怕被风吹开。
巨大的海风里,他的手撑在甲板上喘气:“…thanks…”
对方却出声,说的是粤语:“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他一下抬头:“你是港城人?”
对方有点躲避他视线,怕他看见自己的脸:“是,不过家里人都去世了,所以就想离开伤心地,你是怎么回事?”
袁轲失力坐在甲板上:“不足为提,但可不可以帮我在前面最近的码头停一停?”
钟蓉看向远方,已经遥遥有陆地:“当然可以,你需要吃点什么吗?或者需要零钱回家?”
她将食物推到他面前。
袁轲在这种狼狈的情况下,仍然清逸礼貌:
“可以留一个你的联系方式给我吗,等我返港,会想办法酬谢您。”
钟蓉在监狱碰见过他,他那时穿戴价值不菲,知道这可能是自己的重要人脉,立刻去写联系方式交到他手上:
“不用谢,只是交个朋友就好,我并不缺钱。”
海鸥在海面上盘旋,有奇异色彩的鱼儿在水下成群游荡。
唐观棋等到了袁轲上岸消息的时候,股东变更和法定代表人变更已经完成了流程。
股东们很快签下股东会决议,同意新股东的入场,百分之五十一的股份已经瓜分,要到她手上的股份暂时没有转移,还需要蒙蔽袁轲一段时间。
应铎在当日恰好回家,飞机落地,他看向窗外景色,飞机在地面上滑行减速中,有相对大的噪音包围机身,让人的心情悬荡。
他点开手机,她主动和他发的上一条信息还在两天前。
飞机终于停下来,乘客们开始有序下机,应铎走在廊道里,旅客从他身边擦肩而过,不少人打着电话回着消息,和家人朋友报平安。
直到出了机场,他都没有收到一条讯息。
但就在他坐上车,熄灭手机屏幕的瞬间,唐观棋的视讯电话打了过来。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