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谈论着原来她触手可及的生活,钟蓉生出怅然的感觉,却知道一切都回不去了。
看着桌边放着的几束,搭配得有些拙劣,一看就知道是他们自己做的。现在都已经是她难以触及的东西。
而唐观棋走在街上,突然注意到街边小店卖的工艺品。
她走过去,拿起一个小盒子装着的小工艺品。
老阿伯穿着汗衫,坐张老竹椅,靠在门边吹老电扇:“这个是响尾蛇的蛇尾巴,我都只有一个,从国外背回来的货,好贵喔,要一千文。”
唐观棋吹了一下,呼呼的风节声响起,像真的置身沙漠,前面有条响尾蛇在爬沙。
阿伯连忙道:“靓女,你轻手轻脚点,这个尾巴很脆弱的。”
唐观棋已经不是以前的唐观棋,拿出钱包,干脆抽了张一千文的给阿伯。
阿伯接过钱:“要不要袋仔装一下?”
她摇摇头。
史蒂文好奇:“老板,你买这个做什么?”
唐观棋看着蛇尾巴,不觉得害怕,只觉得亲切。
起码比亲人亲切。
她很记得,小时候还会期待曾芳对她有点母爱,受尽委屈的时候写遗书,遗书里都还有对妈妈改正行为的渴望,说如果妈妈改,她就会重新相信妈妈。
结果被钟蓉翻出来和周围邻居都嘲笑了一遍,她回到家之后,挨了曾芳一顿毒打,说她算什么东西还来教老母做事。
所以她抓了条蛇放进钟蓉被窝里。
她记得那条蛇,其实只是一条菜蛇,但纹繁复到吓人,吓得钟蓉和曾芳住了几天院,高烧不止。
出院后两个人都不敢回家,要找那种抓四害的公司把家里上上下下扫查一遍才敢住。
以至于钟蓉最怕蛇,看到蛇的图片都会下意识发抖。
唐观棋被惹到极点的时候,就会去抓条野蛇放钟蓉房间。
她现在都知道要怎么抓蛇,要捉住蛇尾,倒提使蛇头朝下,然后迅速捏住头颈部。
熟练得她感觉进《捕蛇者说》里继承衣钵都可以,那是一种求生的本能,带着愤怒和崩溃绝望。
在宁愿被蛇咬死也要还击的心态下,她无师自通学会了怎么抓蛇。
谁惹她她就报复谁,谁咬她她就要鲜血淋漓咬回去。
她若有所思拿着那只蛇尾巴,走进那家茶餐厅。
茶餐厅里人满为患,她挑了个有靠背沙发的地方坐下。
沙发背都可以把她挡得七七八八,也示意史蒂文别出声。
而不远处,钟蓉正在帮人点单,就快点完,钟蓉暗暗松了一口气。
但其中一个女生有意地突然震惊道:“你,你是钟蓉吗?”
还不等钟蓉做防备,她粗鲁地一把扯下钟蓉的口罩。
钟蓉脸上扭曲的疤痕完全展露在他们面前,素颜,油刘海,疤痕,这些组合在一起。
如果不是那个女孩笃定叫出名字,其他同伴甚至都认不出这是钟蓉。
但细看的确发现了。
其中一个人明显是惊喜,但假装关心:“诶,你怎么变成这个样了?”
有两个人窃窃私语:“我记得她不是白富美吗?”
一个男孩立刻拿起手机,要当作新闻一样拍下来,言语间还颇为高兴:“我发到班群给大家看下,他们肯定没见过!”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