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轲心情忐忑,这是他第二次去见袁真。
不过不同的是,这一次,他没有带律师。
袁真叫他下次一个人去,他左思右想,猜测有话不能当着外人面说,袁真是想叮嘱他什么。
进了探视室,袁真已经坐在那儿,他比第一次见面时还要瘦,但精神依然足,眼神更深不可测。
他略微调整动作,手铐依然作响,袁轲闻到袁真身上多了一股若隐若现的味道。是一种干燥的沙土味,混合劣质油脂的味道,让他感觉袁真在监狱里应是生活得很艰苦。
没有了高定西服,也没有手工皮鞋,出入没有前呼后拥,整个人失去往日的辉煌。
袁真看着稚嫩的阿弟,以往并不放入眼,此刻却主动张开干扁的唇:“这几天怎样,在公司还好?”
“还不错。”袁轲如此回答,但他心里相当不安,这段时间睡觉总是惊醒,有时还会梦到自己和袁真一起坐牢。
袁真预料到了,面色淡淡:“那班董事你都熟悉了?”
“熟悉了一部分。”袁轲如实道。
袁真依旧是看不出深浅:“找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没有?”
袁轲心一跳,果然是有问题。
但袁真始终都风轻云淡:“没有实际控股,你就是冤大头,知不知?”
袁轲忍不住追问:“大哥,你知道哪里有不对劲吗?”
“暂时没有。”袁真疏离又淡定地回复。
袁轲心里一团乱麻,他不知道谁说的话是真的,谁说的话是假。
袁真说的暂时没有,到底是有还是没有,他都难以分辨。
然而袁真只是道:“不带律师是对的,律师也可能是别人的人,律师要你自己找,不要相信别人找的,我有一个信得过的管家,有些未查封的资产在他那里。”
袁轲有些懵,不知道袁真突然说这个是什么意思。
袁真看他的样子,就知道他什么都不懂,还是一个涉世未深的孩子:
“资产里面有些房产,你可以去住,下次带新的律师过来,我转股份给你,百分之十,足够你有话语权。”
公司目前拥有股份最多的股东不过是百分之七。
袁轲的心猛地一跳:“大哥…你是什么意思?”
袁真几乎是木头一样坐在原地,并不动弹,麻木,但对自己的状况也很清楚。
目前没有更好的办法,他不寄希望于这个弟弟,但能做的事只有这么多:
“我要坐监十几年,就算减刑,时间也不会短,我的股份放在外面,迟早会被他们吞下,会是拿作他用。”
无论是稀释股份还是其他举动,都能让他的存在逐渐消磨光。
不如早早给一部分给袁轲,不论他经营得如何,等出狱之后,多少能剩点。
哪怕是只剩个几十万,或是只有个地方落脚都好。
袁轲难以置信地看着袁真。
而袁真沉默很久,突然问出一句:“在学校学得好不好?”
“我的成绩还不错,但是一直没有真刀真枪地上过商场。”袁轲不敢确认之后会发生什么。
袁真淡淡道:“现在有机会了,大哥的产业可以成为你的第一桶金。”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