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郁澜抬起湿润的眼,仰头看着闻砚书,“闻阿姨,我从来没有告诉过任何人,她影响了很大一部分的我,和她断联后,我暧昧过很多女孩,她们年纪都比我小,有的人,和我一样无聊,有的人,可能真的喜欢我吧。”“可我,花言巧语跟谁都能说,却谁都喜欢不起来了。”墨镜倒映出她脸上的泪。她狼狈地擦了一把泪,自嘲道:“靠,好丢人,有什么值得哭的。”越来越憋屈,眼泪擦不完了。她以为自己要蹲在这里狼狈很久了,没想到,带着洗发水清香的大波浪扫过她的手臂,那张明艳深邃的脸在眼前放大,闻砚书蹲在她面前,伸手揉乱她的头发,嘴角抿着淡定的笑。沈郁澜心里涌过一阵异样的感觉,眼睛似乎从闻砚书脸上移不开了。飘过来的烟雾从她微微张开一点缝隙的烈焰红唇溜走,她望向她,脸上忧伤和嘴角弯起的寂寞弧度在朦胧中渐渐清晰。“没事的,郁澜,可以哭的,阿姨不觉得你丢人。”第33章 以后有女孩子要跟你对烟,不要这样“不要因为别人的过失否定你自己, 郁澜,你很漂亮,虽然整天素面朝天, 但底子好的我都要羡慕了。你也没有不洋气,你只是不在意穿着是否是名牌, 舒服就好, 你的物欲不高,很难被物质裹挟, 这很难得。而且, 你才二十二岁,未来的路还很长, 机会很多,我相信你, 你会越来越有钱的。”从来没有人这么不吝啬地从浅至深夸赞过她,闻砚书是第一个, 也是唯一一个。圈在小镇里的人们有时侯真的很奇怪, 可以肆无忌惮地骂脏话,也可以毫无底线地开黄腔,但就是那么一句简单的赞扬的话, 憋一辈子, 憋到要进棺材了, 也常常羞于表达。闻砚书属于外面的世界,可以内敛到极致, 也可以外放到极致, 她有千姿百态, 而你能看到的她,只会是她愿意让你看到的她。圈在笼子里的鸟怎么会不仰望高空翱翔的鹰呢。沈郁澜看着闻砚书的眼神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如果我真的有你说的那么好,她就不会半路选择别人了。”“自信一点,你很好。”闻砚书捧着她的脸,拇指轻轻刮去她眼角的泪,“那你心里还有她吗?”沈郁澜靠着她的手,眨着眼睛看她,想要把深不可测的她看透,是了,她对她有了探索欲。闻砚书像是能看透她心中所想,“你是不是又想问我,为什么对你好?”“嗯。”“郁澜,你的记性真的很差,大概二十四小时之前,我就告诉过你,因为你是琼姐的女儿,对你好,对你不好,都是这个原因。”“哦。”为什么现在听到这话,心里像是绞了个结,她记得很清楚,昨天听到这话的时候,心情和现在完全不一样。是人心善变,还是闻砚书太容易让人心善变。“闻阿姨,如果我不是我妈的女儿,你还会像现在一样,蹲在这里给我擦眼泪吗?”她明显心存侥幸。闻砚书笑着摇头了。吃过那么多酸枣,没有哪一颗比现在酸,一块大石头压在心口,喘出来的气都带着酸溜溜的幽怨味儿,“哼,知道了。”小姑娘很简单,好的坏的心思都写在脸上。她的眼泪越来越依赖闻砚书温柔的抚摸时,闻砚书唇角勾起来,“如果你不喜欢她了,那哭够了,就不要再想她了。如果你还喜欢她,那……”她停顿好久。沈郁澜没忍住追问道:“那怎样?”闻砚书唇角的笑一点一点收起,为她擦干净最后一滴眼泪,放了手,“那我帮你,让她全心全意喜欢你,让她好好和你在一起。”她真的像是一个善解人意的长辈,能把话说得把事做得滴水不漏,寻找不到一点瑕疵,因此根本无法追根溯源她的本意,你只能信服这是长辈对晚辈应有的照顾,连同她的温柔,她细腻的情感,她总是红了的眼尾和你能时不时感受到的来自她的克制,一并都得算在里面。小时候,小孩子哭的时候,大人都是这样安慰。沈郁澜需要的,可能不是来自这个身份的安慰,“闻阿姨,我不喜欢她了,我很确定,不喜欢了。”“真的吗?”“真的,可是…… ”沈郁澜低着头,脚丫烦烦地动来动去,“可是早上她跟我说,昨天晚上,我,我跟她……”她抬头看了闻砚书一眼,闻砚书面无表情,五官崩得很紧,仿佛一根细细的线,只需要一个巧妙的契机,就能崩断。“说。”她的声音瞬间哑得厉害。沈郁澜仔细观察她脸上每一处细节变化,带了点试探的口吻说:“睡了。”闻砚书微微低头,抖出来一根烟塞进嘴里,打火机攥得很紧,她没有想要自己点烟的意思,朝沈郁澜抬了下巴。沈郁澜叼着烟头凑过去,两支烟尾触碰的时候,她们同时看向对方。燃烧的火星渡给另一支烟,闻砚书咬着烟,渐渐笑起来,“郁澜,以后有女孩子要跟你对烟,不要这样。”“那应该怎……”话没说完,脖子被勾住了,勾住那一瞬,动作还是温柔的,往前送的时候,突然用力突然急不可耐。发尾扫过她的脸颊,触电一样的感觉。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