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郁澜心里暗暗为丛容祈福——好朋友,我亲爱的好朋友,这么直的人,你要是能给掰弯了,我必双手奉上一个大字,6。出师未捷身先死。沈郁澜撅撅嘴,咬咬牙根,“闪死了,好看死了。”闻砚书微微弯腰,“还要宣战吗?”“当……当然要。”“行,迎难而上,有骨气。”沈郁澜挺挺胸,“那是自然,真女人都是这样嘛。”一道视线在她胸前扫来扫去。沈郁澜双臂交叉,防备似地捂着胸,往后退一小步,“别这么看我。”闻砚书视线上移到她脸上,似笑非笑道:“你应该说,真女孩。”“我都二十好几了,还女孩呢。”“嗯,太小。”沈郁澜反应好几秒终于反应过来,天杀的,这是嘲笑她身材不好呢,无聊的直女游戏。闻阿姨必是直的,还是就算世界上只剩俩女的,她也会单身到死的那种。“呵,说得好像你的有多大似的。”闻砚书揉了揉压酸的手腕,自然到不能再自然的语气说:“大不大你不知道吗?”一句话,换来沈郁澜小脸红扑扑。“内个,哎呀,行行行,说不过你,不说了,就当没说过,气死个人。咱把话往前倒啊,倒回关于你今晚住哪的问题。”“嗯,你有想法了吗?”“暂时还没有。”沈郁澜有点为难。“那就给我想,想不出来不许走。”永远不要怀疑一个老板擅于压榨员工的心,特别是闻砚书这种之前还是甜言蜜语给你规划美好宏图,让你斗志满满,对她能够给予工作机会感恩戴德的美丽坏女人,一天一夜还没过呢,资本家本性就暴露了。这架势,以后吃喝拉撒我都得管了呗,行走小保姆了。沈郁澜时不时偷瞄闻砚书的眼神充满怨念,她自诩有点小聪明,人际关系里从来都是占据主导权,没有落过下风。呵,一个小书包,今天变黑色明天变赤橙黄绿青蓝紫,能不能一个人设到底,鬼能猜得到她那心肝啥时候就变黑了啊。沈郁澜丧气极了,“这不行,那也不行,没地儿了没地儿了,挑三拣四的,去我小破店住一晚你就知道什么是人间疾苦了。”“好啊。”这是挖个坑自己跳进去了吗?沈郁澜脑子快不够用了,扶着额,“等等,等等,我捋一遍哈。”算命一样拨弄手指。再抬眼,看鬼一样的眼神看着闻砚书,“神仙窝不住,非要去抢我狗窝,被吓傻了啊?”“嗯。”声音轻轻地抖了。闻砚书后怕地往门口看了一眼,“舒适度不重要,安全最重要。”沈郁澜不情愿的表情全都写在脸上。闻阿姨要是住过来,那她们岂不是要每天二十四小时待在一块了,上班下班看到的都是同一张脸,可以想象这种生活有多可怕。绝对得把她的想法扼杀在摇篮!“闻阿姨啊,虽然我很心疼你的遭遇,也想力所能及地帮帮你,但我觉得你要是跟我住一起的话,不太方便吧,我可是女同哎。”闻砚书再次晃晃她闪亮的美甲,“我又不是女同,你在担心什么?”“我……”“你朋友对我有好感,所以我不能和她住在一起,我们……”顿了顿,闻砚书眉梢微挑。活该她赚大钱,真是逻辑鬼才。沈郁澜这回不止挖坑自己跳进去了,还神不知鬼不觉地把自己埋了。“都是好亲戚嘛,来来来,住吧住吧,随便住,只要你别嫌弃我小门小户太寒酸就行。”“好。”尾音勾起来了。沈郁澜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很不对劲,想在闻砚书脸上寻找破绽,眼一眨,她已经转身进浴室了。“等一下。”沈郁澜跟上去一步。“怎么?”“我帮你把住的地方安排好了,你该告诉我刚才你说的,别的更好的人选是谁了吧?”闻砚书转过头,长卷发挡住侧脸,“这应该不是一次交换吧,我记得我没有说过,这是交换。”嗯?又又又又又被诓了?沈郁澜仔细回忆,闻砚书确实没有说过。闻砚书迈开长腿走了,沈郁澜一把截住就要关上的浴室门,跟着往里面进,非要讨个说法。然后就看到闻砚书把睡裙吊带往下褪了。“不是,你干嘛?”沈郁澜眼一慌,飞快地背过身。闻砚书语气平淡,“换衣服。”“这儿还有个大活人呢,你就换衣服了?不觉得不太妥吗?”“是你非要跟进来,不妥的是你。”“哦买噶,不守拉德,我错了。”身后传来脱衣服的嗦嗦声。卧槽,真脱啊。先溜为敬,沈郁澜腿儿已经迈出去了。闻砚书不冷不热的声音响起,“都是女的,都长一样,至于吗?”该死,又是这一句,「都是女的都是女的都是女的」,直女是把这话吸烟刻肺了吗?沈郁澜一秒没有多留,跑到门口等闻砚书了,还顺走她一包烟,抽得那叫一个咬牙切齿。这份对闻砚书咬牙切齿的情绪持续到深更半夜。透过食杂店那方小窗看着外边乱刮的树枝,听着雨声,沈郁澜躺在硬硬的折叠床,无比怀念曾经无比嫌弃的小破床。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