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玉是被各种仪器运行声吵醒的。 “你醒了。”医生走后男人轻握她的手，语调欢快，“感觉怎么样？头疼不疼，晕不晕？渴吗？我给你倒杯水，温的······” 她试着动了动手指，牵动起滞留针的移动。 “别动，回流了。”顾云潮轻压下冷玉手指，“就是来看看你。” “哦，你说我哥啊。他刚吃了片镇定，现在应该还没醒。” “你看我就没这些臭毛病，我可随和了。” 她又试了试，依然发不出任何声音。 回去的路上顾云潮递了颗糖渍栗子给她：“冷玉小姐，你法语很好，愿不愿意和我一起去法国？” “你的护照我一直有帮你申签，你看，还在有效期内。”他不知道从哪变出本护照来，“只要你点点头，咱俩立刻动身，等顾博衍醒来早就瞠乎后矣。” ------ 明天，再去医院好了。 门铃响了，也许是酒店的人来送晚餐，也许是顾云潮又抱了束香水百合。 是顾先生。 见她没有让开，他也没有要闯进去的意思。 顾先生先是愣了下，但随即迈步进来，站在玄关处小心翼翼。 “阿玉。” 男人下巴轻轻蹭着她的发，略湿润的唇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总能划过那只秀气的耳，引起她一阵战栗。 果然是来睡她了，冷玉在心里轻叹口气。她这个样子也确实和白月光的野魅动人越来越远。 当然她也替自己亏，尽管她现在对于所谓情事毫无兴趣。 冷玉引他坐到沙发上，但他好像有点拘束，双膝并得很紧。 “喝酒吗？有威士忌。”见他依然紧张，她又写到。 “冰水。”冷玉想了想又补充，“还剩些干净冰块，喝威士忌么？” “只是来看看你。”他低头，手覆在女人手背之上，用手心的热量去暖，“不做别的。” 可能这话你自己都不信，冷玉低头用长发掩去轻笑，“乘兴而来，兴尽而返”确实洒脱，只可惜您不是王徽之。 沉默，沉默，冷玉只感觉该死的尴尬已经充斥了整座房间。 他本想说的是：床舒服吗？记得你有些认床，还是回来吧。 “过来。”她举起平板，见他还呆愣愣在原地，恶狠狠擦掉黑色字迹后又换了个更粗重的鲜艳红色，甚至还不解气的在后面加上了叁个感叹号。 玩了叁年的欲擒故纵，到现在还在等我主动来维护你那套“故剑情深”，有意思么？ 他按了按，感觉还可以，倒也没有想象中的难受，他对于自家酒店的硬件质量一向自信。 够了！她受够了，该做的都做了，要睡就睡，哪还那么多花样，随便您嘞。 冷玉眼看男人学着她的样子躺到床上，顿觉七窍生烟，只想扭开他的天灵盖看看到底是不是出门少带了根筋。 她侧躺拄头，拍了拍枕边，在平板上写“看我”，然后立到他面前。 冷玉曾不止一次说他的眼睛很好看，很庄重，让人看不见也起不来邪念。 他隐隐觉得她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下一秒冷玉就牵着他的手引到自己浴袍腰带处。这个位置很有意思：无论或退或进，只要移动就必然让他陷入所谓“轻薄”之地。 她作恶似地攥了攥男人已握成拳的掌，只换来声无奈的叹息和推开。 啊，这俩人啊，真是完美诠释什么叫作不在一个频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