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原本以为,施晓只是外表很惊艳,她的内心世界,更让人心动。“那你们后来,就再也没有联系过,见过面嘛?”苏以拂摇摇头:“没有。一直到现在,是我们重逢后的第一面。”无数次,苏以拂都幻想过,会在哪里跟她相遇。虽然删除了所有的联系方式,但苏以拂的内心深处,依然坚信着,她们还会再见到的。她所去过的每一个地方,她都会在途中默默念一遍施晓的名字。在归途里写的每一封信里,落款都会写到,我最亲爱的姐姐,我很想你。愿你一切平安。她会拿着相机,用胶片去定格每一个她去过的地方。她也会满心欢喜地拍下她觉得最想要和施晓分享的景色,然后做成明信片,再写一封信,写上时间,一起装进信封里。去重庆的时候,她拍下从居民楼穿过的在沿江河边上的轻轨。在信里写道:“假如有机会,或许我们可以一起坐上这趟轻轨,去看沿途的江边景色,感受轻轨像是弄堂风一样从居民楼中间穿过去。”“或许,你会笑着指给我看,说你看到了哪户人家的窗户。我会顺着你指的方向看过去。”“虽然,我也不太知道会是什么时候。”“但应该就在不久的将来吧。”“我想。”去武汉拍长江大桥的日出时,站在江岸边,迎面呼呼地风吹来,苏以拂感觉自己要被吹成傻子了。但她笑得很开心,快门在晨曦浮出江面的那一刻定格。她在信里写:“我想,此刻的风是自由的,是无所畏惧的。你来,定会很喜欢。”“旁边就有户部巷,不论是江的这头还是江岸的那头,只要是我们一起走,那都可以。”后来,苏以拂又去了一些沿海城市。以北向南的地方,她都去过。唯独倔强,从未来过S市。因为她一直都知道,她在这里。在那一刻,苏以拂忽然意识到——或许重逢从来都不是什么时机吧,而是早有预谋。第10章 和莫倾说完那些藏在心底的话后,苏以拂莫名地就困了。原本心里有些堵,但在开口的那瞬间,忽然通了些。她突然笑了笑,莫倾有点摸不着头脑,明明那些写满了错过的往事,光让人听着就觉得唏嘘,可她的室友,现在竟然还笑得出来。苏以拂看着屋顶,这里的海边民宿,基本上是独立的房间。木质日系的装修的风格,配的暖色系灯光。简单又让人感觉特别温馨。她小声地说:“能跟自己一直想要见到的人再见一面,原本就是一件让人非常开心的事情啊。”莫倾竟无言反驳。苏以拂没再接过话。翻了身,合上眼,沉沉入睡。她又做了一个梦。这个梦,跟来之前在车上做的梦完全不一样。在车上的时候,她梦到了海,很晦涩。可是那晚,她好像梦回了高中时代。她身上穿着高中时的校服,站在校门口,在很冷的天,她一直抖啊抖。虽然是在很冷的冬天,但她好像感觉到了温暖。莫城没有海。可不知道为什么,她听了一夜海风海浪的声音。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才意识到,她不在莫城,而是在靠近海的S市。就睡在海边民宿的她,听了一夜的海风和海浪的声音,再正常不过了。只是她觉得很意外。苏以拂醒来后,疲倦不已。每次在夜里做了梦后,第二天醒来,就会被这样的疲倦感所包围。她坐在窗前,细细回想昨晚做的梦。昨晚上,她确实是梦回高中时代了。她没记错的话,是她升高三那年的冬天。莫城骤然降温,她来不及赶回家拿御寒的衣服,就试着给施晓发了简讯。她本来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发出了这样的信号。但她没想到,她说她第二天就给她送来。还问她喜欢什么颜色的衣服。苏以拂哪敢挑什么,就说都可以的。“姐姐穿过的也行。我不挑的。”姐姐难得开她玩笑说,就咱们俩这身形,我的衣服给你穿估计会漏风哦。苏以拂赶忙回:“没关系的呀,我的校服也都是偏大的!”姐姐没再回话。当时苏以拂以为是自己话太密了,姐姐不太想搭理她,但第二天在她送来的那些新衣服最底层,还夹了一件姐姐的套头卫衣。她说,那件衣服,她没有穿过几次,有点偏小了。“给你穿,要是里面加件打底衫应该还可以的。”苏以拂的笑意,即刻爬上了嘴角。姐姐对她完全是有求必应。要不是门口还有老师在,当场苏以拂就想一把抱住她,回以感谢。从小到大,就没有人好好地听苏以拂讲些什么,也从来不会有人在意她的想法。唯独施晓,是第一个会很耐心听她把话说完,而且,每次都能很准确地抚平她所有情绪的人。苏以拂记得很清楚,她升高三的那年冬天,还下了一场大雪。大家都在说,瑞雪兆丰年,来年一定风调雨顺。那年冬天,格外地冷,往年不是很冷的天,苏以拂都抱怨冷。但唯独那年,苏以拂半个字都没有抱怨。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