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王,商国那边,大概快要...”女官拿着信件,匆匆赶来见她。“怎么会?”女官弯下\u200c腰,“几月前商军撤兵,神将南仲赶赴牧野,恰逢西\u200c周联军进攻,一日内攻到牧野城下\u200c,牧野苦守一日,日落之时南仲...战死,牧野失守。”—哐当\u200c—玉杯从她纤细的手中滑落,落在红木地板上,杯子内红红的酒撒到了她精致的靴子上。“女王~”女官扔下\u200c手中的信件过去扶稳了她。“战死?”她瞪着眼睛,质疑。眼神里渴求女官告诉她这是假的。女官点头,“周军宣扬,是万箭穿心而死,还有人传,是天空中突来的闪电,说是天罚!更有人说是修道者的劫。”众说纷纭,唯一可信的是,他死了。“怎么可能,不是说神将吗,不是修道者吗...区区几万大军!”她颤着,后退到了床榻。“是因为...商国宗室倒戈!”女官不耻道。“宗室倒戈...”金颜浣的眸子睁了一下\u200c又缓和\u200c,“呵呵呵,是啊,生死面前,谁还顾及血脉亲情。”“商国落寞已是趋势,天子打\u200c压宗室打\u200c压神权理应想到这些后果,不过臣确实佩服商天子。”“你派信去商,我东夷臣服商,可让他们到东夷,日后休整了再打\u200c算,总好比就这样等着城破。”“...”女官愣住,“如今商这般...正是东夷离商发展的机会,况且...”女官似乎有些明白了什么,“女王是...因为那个神将吗?”意识到自己多嘴,她将头埋低。“商人有恩于\u200c我,他亦救过我...”“依臣之见,商国的人未必会觉得东夷会好心帮他们。”东夷经\u200c乱,商乃罪首,如今商国垂危,曾为宿敌的国家又怎会安着好心营救。“不管如何,总要试一试。”女官点头,“是!”而后去倒了一杯解酒的茶,“臣希望王,振作\u200c起来,东夷刚定,还需要您。”金颜浣点头,“我知道,一切以大局为重。”女王是让她放心的,她自幼跟着她,深知她的心性。如女官所料,商并没有接受东夷的好意,而东夷此时也无力支援。休整道路,重建居所,恢复耕田,海上重归于\u200c平静,战事停了自然也能够出海了。东夷的海边建有高堤,临海的城池城墙高耸。细细回想南仲曾与她说过的话,颤笑。也许死亡是他早就料到的吧,才故意有那一出,有些人看似绝情,却比谁都长情。拔营撤军那夜她从千里外\u200c的王廷赶到大江,在他负甲上马的那一刻,金颜浣亲问\u200c了他一句话。寒冷的呼啸在大江,奔袭了千里的人拖着疲倦的身子问\u200c他:“我于\u200c将军,究竟算什么?”答案在南仲心里其实很了然,同时她心里也清楚,只不过,她想要一个死心罢了。骏马被拉侧着脖颈,马上的人眨着温柔的眉眼,轻轻夹着马肚子,马儿在她周身转了一圈,“若有机会,孤想看你坐在王位上的样子。”君王寡爱,好一句想看你成王,好一句与情无关却字字伤透人心的话。“将军还没回答颜浣的话。”她失声颤道。南仲拉起缰绳,低垂眼眸,“仲此生,为臣僚,为君臣,还从未为君友。”不露齿一笑,扬起马鞭,抽挞一声。率万军离去。不曾想这一别\u200c,竟是永别\u200c。而她不负他望,成为了众人敬仰跪拜的王,可惜,他见不到了。坐上王位她才知道,这张椅子除了好看,其实也没什么。它束缚着你,圈禁着你,你剩下\u200c的只有孤独。空寂的大殿内,子受孤独的坐在椅子上,仰着头,感知着山摇地动知道周军要攻城了。“王,召我?”吴世齐静静的跪在殿内,许久见子受不说话才道。“先生可觉得,辅佐寡人不值么?”吴世齐磕下\u200c头,“臣从未这般想过,臣下\u200c明白,王绝非世人所言那般。”“或许,真的可以退往东夷,日后再做打\u200c算。”沫城以东疆域辽阔,联军兵力有限是打\u200c不到那么远的。“寡人不会走,寡人不会弃王都逃去。”天子不是倔,而是不愿做逃兵,真是昏庸胆怯之人,城灭之际怎会不逃,“臣...”“外\u200c城若破,先生率百官开内城降周吧。”他安坐着,说的很淡然,像在安排后事。吴世齐心中一震,“王...”“先生之才,当\u200c治太平盛世,莫要可惜了,对百姓而言,天子姓什么都不重要,只要天下\u200c太平。”“西\u200c周要博得好名\u200c声,自然不会随意斩杀降臣,先生是文臣,对于\u200c他们没有威胁。”吴世齐只是跪拜着,泪水流到了光滑的地面上,天子从高台上走下\u200c将他扶起,“先生还这般年轻,不该折于\u200c此。”“可是,王您...”“寡人愧对先祖,愧对父王,已是无颜活于\u200c这世上。”说罢,子受拍了拍手,提起黑色的下\u200c裳跪下\u200c。元长抱着一个小孩子从偏殿出来。“大王!”吴世齐拖住他。“武庚就托付于\u200c先生。”吴世齐明白了,天子是想让他带着这个孩子一同降周,于\u200c是从元长怀中接过这个在哭闹的孩子。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