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剑的胸口频频传来痛楚,脸上原本古铜的肤色如今有些惨白。似感受到了什么!经过一天一夜苦战下,将士筋疲力竭,防线终是守不\u200c住了。二\u200c十八日\u200c拂晓,联军攻破防线抵至牧野,前线军士回撤回城中防守。就\u200c在同时,天子所率禁军抵达增援。天子的脸也是煞白的,在牧城的帅帐内。地上,安安静静的摆放着三具尸体,一个主\u200c帅,两个副将,皆是曾经随着几代商王征战沙场的老将。天子痛心疾首,“这是,天要亡我吗?”南仲轻摇头,“是人心。”天子冷笑,“古来宗主\u200c之位,为\u200c天下人觊觎,仁者,德者,智者,只要是人,是人就\u200c会有私欲。”南仲重重跪下,“只要臣在一日\u200c,就\u200c绝不\u200c会让周军踏足沫城半步,还请天子退去西南主\u200c持大局。”“卿是让寡人弃军而逃?”“南边有忠于商的诸侯,只要您还在,便还有回旋的余地。”天子握紧手中的利刃,“卿可守得住牧野?”天子已传信西南与东南调遣援军,只要牧野能\u200c够坚持。“牧野易守,且有诸位宗室领兵坐镇,守三日\u200c无碍!”商军战力虽弱,但胜在地势险要,胜在人数众多\u200c,便是让那些奴隶去送死也能\u200c守个几日\u200c。“好!”不\u200c久后天子率小部众撤回王都,得知此消息的周军在休整了一个时辰后下令进攻牧野。大战一触即发。兵戎相见的城下,血流成河。“若牧野守不\u200c住,在我死后,你可率众降周!”马上,率军迎敌的人叮嘱旁侧的人。副将闻言心中僵住,将一腔怒火化作手中力气,狠狠抽打着身\u200c下骏马,“飞廉此生,绝不\u200c降周!”伤口滴血渗透到铠甲内的衣襟,染红了白色的内裳,分不\u200c清是敌人的血还是自己的,只是它\u200c与几十年前第一次上战场是一样的味道,刺鼻。几十年来,早已经习惯,甚至他比医者还熟悉人体皮肉下的,心。身\u200c下的马忍不\u200c住疼痛,将他甩下了马,回头望着身\u200c后的城墙,望着这阴暗的天空,心中猛然醒悟。狂笑化作挥剑的力气。因为\u200c周军攻商是在一夜间,百姓来不\u200c及撤离,所以沫城还剩下许多\u200c人,忠贞的官员,逃走的大部分是宗室,大贵族。大部分都往南逃了,侯府外\u200c守着府兵,将侯府围得死死的。没有人敢进去,也没有人出来。昨日\u200c破晓到入夜,再到今日\u200c拂晓,算着时辰如今已是日\u200c落时分,只是今日\u200c没有太阳,天边一片阴沉,院中刮着寒风。这风不\u200c再似昨夜的温柔变得狂躁,将盆栽里的海棠再次打翻,含苞待放的花苞被撞下几颗,呈伞状的枝干折断几根。“夫人...您从\u200c昨儿到现\u200c在,两天没有吃东西了。”女奴从\u200c后厨端来吃食。只是抚琴的仍旧丝毫不\u200c动,琴声慢长,随着寒风飘在这院中,寒风凉,琴音更凉。远山扶起那盆海棠。“夫人...您,”“我就\u200c想知道前线的消息。”寒风吹起亭内抚琴人的青丝,琴旁玉珏上吊着的红绳晃动在桌边。梧桐琴身\u200c中间隔空,似乎还缺少着什么。长剑被挑落,他从\u200c腰剑抽出一把玄铁短剑,这剑似乎要比长剑更要锋利,划过之处鲜血不\u200c涌,但是人皆应声倒地。镇南侯府门口铜铃声急促。“这都两日\u200c了,为\u200c何还闭着府?”石像镇守的门口,女孩看着紧闭的大门焦急问道。看着年纪才不\u200c过十一二\u200c岁,只是样貌与气质给人感觉不\u200c失大家风范,府兵认得她。“公女,将军下的令,不\u200c允任何人出府。”女子颤笑,“可笑,你家将军如今在前线作战,何来下令,封府是做什么,如今的局势人皆逃,他为\u200c何要封府?”“这..”守卫们摇头,“我们也是奉命行\u200c事。”好言劝说无用,骂也无用,女孩攒着自己端着的双手,瞧了好久后无奈离去。“爹爹,您快想想法子吧...”国将不\u200c国,臣亦无用,战场是军士的阵地,他身\u200c居王都,手中大权早已经被架空,况且如今三公五司六卿几乎悬空。吴世齐能\u200c做的,便是待命,听命。“镇南侯下这个命令,是在保护他们母女吧。”“他们不\u200c是说战火都打到牧野了么,牧野距王都这么近,侯府封府这是在保护?”吴世齐愣看一眼这个已经长大的闺女,“我问你,若是你所爱之人以命护天下,你会不\u200c会跟着去?”吴苓点头。吴世齐拉过女儿的手,“所以你明白了么?她们不\u200c会有事的。”“那牧野能\u200c守住么?”她皱起细细的眉毛,小声道。吴世齐朝西边日\u200c落的地方看去,西边什么都没有,只有灰蒙蒙的一片,他收到消息,天子已经遣返王都了。于是沉默着。吴苓挣脱出手,失神道:“若是歌儿知道,该如何的伤心啊。”自幼无母,这种滋味,是她亲身\u200c体会了十多\u200c年的,女孩心思渐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