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説到孙璐薇提出让田川殷德、端木晨霖同她一起回国,加拿大身份的问题通过和她假结婚来解决。当夜孙璐薇就下榻在田川殷德工作的旅馆QualitySuite,姐弟二人近乎一夜无眠,聊了许多话。等到东方微白,端木晨霖一看手机,才对弟弟説道:“赶紧睡吧,下午还要上班呢。”下午一点过後,田川殷德开着车去旅店,孙璐薇正好散步到他的出租屋,在屋里端木晨霖对她説:“Vivian,你的提议我们考虑了一晚上,我们俩认识也蛮久了,你的人品、道德我是信得过的,但是移民、结婚这种事情都是特别大的事情,我们真的不敢匆忙就下结论;你家境优越,长得又那麽好看,何愁找不到如意郎君?我弟弟......X格偏激,个子矮,人特别不靠谱,还有身T缺陷,我真心觉得他配不上你。假如你们两个假结婚之後再离婚,两个人都变成离异状态,他倒是无所谓,但是你这麽一个清清白白的姑娘变成离异多可惜呀,你父母也会很生气的。移民的事情我们自己努力,能成最好,不能成就是没有这个命,我们也认了。所以......”她字斟句酌地説着,孙璐薇笑着打断:“霖儿,你説的我都懂了。不过你放心,在我眼里你弟弟是一块璞玉,和他假结婚也可以帮着我应付一下父母,我真的没觉得吃了亏。如果你们VJO又办砸了,随时可以考虑我的。至於回国嘛,我後来想想也觉得不妥,现在国际局势动荡,中国政府和西方国家的关系也在恶化,各种护照、签证都在收紧,此时你弟弟回了国,再想出来就难了。不过这个地方真的不值得呆,他不是寡言少语的理工男刘慈欣,他要冩的也不是那种不怎麽需要细腻描摹人X的y科幻,你们最好还是跟我一起去大城市吧。”端木晨霖沉思少顷,点头道:“你説的有道理,我也不能把你的话全都否决了,取个折衷方案吧。”当下两人又一起商议良久,提出了魁北克城、蒙特利尔、多l多、渥太华、温哥华五座城市作爲选项。
晚上八点二人一齐去旅馆接田川殷德,此时已是十二月中旬,魁北克省天寒地冻,端木晨霖给弟弟买的那辆白sE道奇七座GrandCaravan因是二手,X能不如新车,每次发动後需要热车十至二十分钟,等到显示冷却Ye温度的指针转到接近中间方能开动,否则很是伤害电瓶。三个人在车里坐了一会儿,指针却仅转动了不到一格,打开暖气连吹出的风都是冰的,整个车厢宛如一个大冰柜。田川殷德见两位美nV穿的单薄,皆冻得瑟瑟发抖,便提议三个人索X下车走走,绕着停车场转一转。徘徊中孙璐薇和他説了她俩下午讨论的方案,田川殷德首先否决了魁北克城,他説:“那地方我以前读PEQ职业培训时和同学去过,今年又和端木晨霖自驾去过几次,虽然风景优美,还有老城区古意盎然,但是整个魁北克城只适合旅游不适合生活;説起来它也是魁省省会,但b起蒙特利尔来萧条冷清不少,华人人数只有万把来人,更是少得可怜。我们在魁北克城找不到一家正宗的中餐馆,正宗的中国超市,更在马路上看不到几个年轻的中国移民。我们这里离魁北克城就30公里左右,既然要离开,就离得远点,否则何必呢。”端木晨霖道:“那我们不如还回蒙特利尔吧,我看你也挺喜欢蒙特利尔的,在那儿呆了四年,也熟悉。那里华人也多,留学生也多。”孙璐薇説:“我倒是更倾向於彻底离开魁省,毕竟是法语区,来的中国人终究不多,中国人相对来説还是学不来法语。”田川殷德略一沉Y道:“嗯,也对,也对。要説华人多,首选还是多l多跟温哥华,渥太华我就不考虑了,我读大一的时候去那儿玩儿过,地方很小,华人也少。要不还是从温哥华与多l多当中选一个吧。”孙璐薇原以爲他会选多l多的,毕竟他曾经读了六年的多大,对多l多也十分谙熟。但没想到他却反而説了温哥华,连端木晨霖都略感意外。他説正是因爲他读了六年大学,在那座城市有许多不好的回忆。他怕再住回去睹物伤情,更兼物是人非,影响情绪便会影响学习。温哥华他只是在那里的机场短暂停留,听説那儿中国人几乎占了一小半,能吃到的中餐种类b家乡南通还多,气候也更温暖宜人,所以他这次想选择那里。孙璐薇説温哥华更好,她也赞成,因爲他要冩的小説核心矛盾就是nV权问题,要冩nV权必须涉及到大量nV人,而温哥华b起多l多的优势就在这里,那就是nV人多,且年轻的中国nV人多。端木晨霖蹙眉説这样一来离魁省十万八千里,连居住也居住在外省,不仅工作需要变爲完全挂靠,还要尽可能不让魁省移民局发现他其实不呆在本省,那麽在温哥华就不能留下任何租房记录。孙璐薇説这个其实不难,只要找华人房东付现金就行,华人房东一般都不强制签租房合同的,你们姐弟俩在蒙特利尔的时候不也经常租没有合同的房子吗。三人议定,正好车子也完全热了,田川殷德便开车和姐姐回家,孙璐薇当晚继续在旅馆过夜。之後三天,田川殷德联系了自己的移民中介,胡乱编了个理由,把真实工作改爲挂靠了,工资由自己发给自己,税也是自己交,而後三人一起整理房间,把出租屋里的东西都搬进车里,又发短信给房东取消了租房合同。随後便两辆汽车一前一後,从这座小镇出发一路向西,往BC省的温哥华方向而去。从Saint-Anne-de-Beaupré到温哥华,最短距离4847公里,但是大半路程都要走美国境内,而田川殷德没有美签,所以他们只能选择另一条完全在加拿大境内的路线,一共4861公里,也就是着名的Trans-ada高速公路。整个行程昼夜不停地开只需50小时,但三人决定每天只开四百多公里便停下休息,一共花十天时间开完。
此时虽是冬季,但沿途风景依旧令人赞叹;有辽阔的草原,巍峨的群山,茂郁的森林,时而还能见到农家自养的N牛和马在高速公路两旁悠闲休憩。两位美人虽呆在不同的车里,却经常开着微信语音聊天,一路説説笑笑,并不寂寞。第七天时三人开至萨省里贾纳,在距离市中心四公里左右的HoInnSuiteReginaAirport订了房间。酒店的装潢风格是北欧X冷淡风,颜sE多用铅灰和珍珠白,都是田川殷德喜欢的类型。前台是一位南美洲长相的青年男子,他忍不住用微妙而好奇的眼神多看了他两眼,大堂里瘫坐在沙发上休息的两个白人老爹一刻也没有把目光从端木晨霖与孙璐薇的身上挪开。三人订了两个房间,每个房间都是两张双人床;田川殷德原本跟在端木晨霖身後,但进房的时候她却对弟弟説:“你要不要去和你薇薇姐睡一屋?”孙璐薇笑道:“你们两个一直一起睡的,你就舍得把你的帅弟弟让给我?”端木晨霖道:“你都想要和他假结婚了,不打算T验一把小夫妻的生活吗?”田川殷德狡黠地瞪大了眼睛,説:“这不好吧?”孙璐薇道:“你看,他还不愿呢。”三个人嬉笑打闹一通,吃过晚饭後田川殷德真的和孙璐薇一起回房了。
当晚这一男一nV关於他之前的许多文稿探讨品评一番,不知不觉就到深夜。孙璐薇让他快去洗澡,他洗完後自己去洗,之後赶快睡觉。田川殷德嬉皮笑脸地推让,説自己洗澡bnV生还慢的,让孙璐薇先洗。孙璐薇拿起床头柜的一本油印纸的《淮南子》卷起来轻轻敲他的头,説道:“你不必跟我客气,快点去洗。”待二人洗完澡後,只见孙璐薇穿了一身浅绦sE的睡袍,腰间是一根胭脂sE的腰带,一头半Sh的乌黑长发用一根红sE发带在下端松松紥起,她身上散发着淡淡的Rainkissed身Tr的香味,秀发带着薄荷味,田川殷德看着她不由呆了。孙璐薇坐在床上,背靠枕头,把头发拢到x前等自然风g。她察觉到他略带炽热的眼神,笑着説:“你不是不喜欢我这种类型的吗?”田川殷德讪笑道:“可见生物本能难以抗拒,所以我小説里才冩人类是基因的奴隶嘛。”见孙璐薇依旧暧昧地笑着,他有点不好意思,又説:“姐姐你放心,我作案工具都没了,你就把我当个小太监,把我当苏培盛好了,我不会伤害你的。其实......我姐她也就口嗨一下,你完全可以拒絶呀,”孙璐薇这才笑道:“你这副小身板,b我还矮了1厘米,又不Ai运动,姐姐我可是练过玉泉剑法的,你真以爲你侵犯得了我吗?”她又説:“不过你説的对,我们人类确实摆脱不了生物本能,假如你身材矮胖,相貌粗陋,哪怕你是小太监,我也不可能和你亲近。”田川殷德忽然一拍天鹅绒的床单,兴奋叫道:“説得好!姐姐你是真的足够坦诚,不会像那些庸俗nV人一样自欺欺人!我最看不起的就是那种现实中只喜欢帅哥但是天天在网络世界里宣传nV孩子不看脸只要男孩人品好对她好赚钱多就能怎样怎样的......我最痛恨的便是旧人类里的这种人。”孙璐薇关了床头灯,虚握拳头轻轻锤了锤他的x口,説:“你也是旧人类哦。”
俩人又聊了一会儿《三T》中降临派的问题,孙璐薇忽然打岔道:“你叫我叫姐姐,我很好奇你叫端木晨霖叫什麽。”田川殷德笑了笑説:“我叫她大姐。平时在家我很少喊她名字,只有在外人面前爲了不让别人知道我们的关系,我才会叫她全名。”孙璐薇説:“这倒奇了,大姐这个叫法像是形容那种长得不好看的nV人的。你这麽一个娘兮兮的文艺青年,她又那麽好看,爲什麽不叫她霖儿?”田川殷德笑着説:“这你就不懂了吧,她虽然名字叫端木晨霖,但是她的小名不叫霖儿,而叫岚儿,就像我虽然叫田川殷德,但是我的小名不叫什麽殷德桑,殷德君,我小名叫煜儿。这两个名字都是我那个北大的外公起的。所以小説里面我起的名字才是程琳煜、程琳岚;另外嘛,我楔子的解析版里不是冩了《少帅》吗?少帅里面张学良一辈子都喊自己的发妻於凤至叫大姐,我觉得特别浪漫,他一这麽叫我的心都sU了,所以...嘿嘿,你懂的。”孙璐薇笑道:“你这个浪漫的点怎麽和别人都不一样,真奇怪,”田川殷德説:“所以我上高中的时候住宿了一年,在宿舍里同学们和我一起生活就发现我在生活中和大家都很不同,因此才叫我奇葩。”孙璐薇説:“葩有花的意思,你高中的照片特别好看,这个外号还挺贴切的。”她又説:“你知道你外公给你们取这两个小名什麽意思吗?”田川殷德説:“煜就是光照大地、光照万物的意思,五行中属火;岚是指山间的风,五行中属......可能属木吧,他应该是希望我作爲男孩子,要像火德一样强大、旺盛、具有B0B0生机,希望姐姐她像山间的风那样淡雅、轻盈,让人心旷神怡。”孙璐薇头一次笑得花枝乱颤,她説:“你理解的完全错了,还説得头头是道呢。岚的意思,是山林间的雾气,你们日本人很喜欢的诗人白居易就冩过【未夜青岚入,先秋白露团】;煜的意思是照耀,是一个动词,《汉字字源》里就冩过【日以煜乎昼,月以煜乎夜】;你外公既是北大中文系的才子,他肯定不会弄错这两个字的意思。”田川殷德哎呀一声,忙説:“是我治学不严谨,该骂,该骂!”他又皱起眉头想了想,试探问道:“山林间的雾......这个意象给人感觉不太好啊,煜又是一个动词,到底什麽意思呢?”他脑海中隐约有一个思路,这个思路令他的心跳都变快了;孙璐薇説:“我觉得,结合你俩的生平,你姐姐小时候肯定是一个看起来不怎麽快乐的nV孩,可能她眉宇间总有淡淡的愁绪,就好像山林间那种Sh漉漉的带点Y冷的雾,而你毕竟在亲生父母身边,又很受宠,你外公应该是希望你就像小太yAn一样,用你的光和热去驱散山间的雾气,让你姐姐变得幸福起来......不过这也只是我的推测,真正怎麽想的只有你外公本人知道了。”田川殷德听了沉默不语,而後叹道:“看来我辜负了外公的期望;我这一辈子走下来......对她来説哪里像什麽太yAn,简直就是一片深渊啊。”孙璐薇安慰道:“也不尽然,有的时候付出也是一种幸福,被人需要也能给一些nV人带来快乐。”黑漆漆的房间里一片静默,窗帘拉紧拉Si了,一点光也透不进来。田川殷德闻着那薄荷叶的味道,忽然颤声问道:“姐姐,我好想一、闻一闻你的头发,好吗?”孙璐薇转过身来面对着他,黑夜中看见他的眼神迷茫又无助,一颗心早就软透了,她觉得耳後根烫烫的,睫毛低垂説道:“你来吧。不过,别把我头发拆散了,Sh头发散了容易打结。”田川殷德抓起她x口的辫子,把鼻子埋在那乌云从中贪婪地嗅了一阵,然後放下,説了声:“谢谢你哦。”孙璐薇平躺过来,双手轻轻梳理着头发,説道:“要不是你长了一张柏原崇的脸,我才不会让你这麽放肆。”田川殷德説:“人类啊人类......我姐姐説我像王俊凯,你觉得我像柏原崇,我读高中的时候很多nV生説我像周渝民......”孙璐薇道:“这三个人长得也不像啊。”俩人都笑了。
临睡前孙璐薇又告诉田川殷德:“到了温哥华以後,我有一个好朋友请我们吃饭,在鸿星海鲜酒家,她口味偏南方,特别喜欢海鲜的。”田川殷德问道:“男的nV的?”孙璐薇説:“nV的,也是一个漂亮姐姐哦......噢不对,她94年的,b你小一岁欸。她叫李郁彤,她和另一个nV生我们三人经常一起开黑打撸啊撸的。”田川殷德笑道:“三个nV生开黑,那你们队能赢嘛?”孙璐薇説:“我们三个,技术都b你强多了!你在这方面还不如nV生呢。言归正传,这个nV孩子是个奇人,你要好好观察她,对你冩小説絶对有帮助的。你需要真正了解nV人。”田川殷德撇嘴道:“我很了解nV人。”孙璐薇説:“不,你还差得远。”他又问:“怎麽个奇法?”她説:“她是一个富二代,家里特别有钱,在加拿大、国内、港澳台都买了好多房産。你知道她爸爸是g什麽的吗?是澳门葡京酒店开赌场的,据説黑白两道都有人脉。她本来是一个很正常的大家闺秀,但是她十六岁那年她父亲突然和一个情人生了个儿子,从此以後她就多了一个弟弟,自此就不怎麽受父亲重视了。然後她就......”“然後她就怎样?”田川殷德问。“可以説她X情大变了,但也不能这麽笼统。她小时候一直都很喜欢成熟、知X的中年男子,説是有点大叔控也不爲过。但是从那以後她突然口味就变了,开始玩儿起了姐弟恋,而且她还专门找那种一看就是很hUaxIN、很会伤nV人的长得帅的玩咖,一次又一次地投入,一次又一次地受伤,乐此不b,就像着了魔一样。”田川殷德説:“唔,是这样啊,这样的人也不算纯粹的nV权分子了......从心理学角度来讲她可能陷入某种习得X无助了。我反倒觉得她有些可怜,我观察她对我的小説有什麽用呢?”他突然又想起什麽,急问道:“等等,她谈过的那麽多小男生里......有没有老外?”“有,不过是几个韩国人,”孙璐薇説:“你要想冩好nV权问题,你就不能仅仅只接触nV权的nV人,你要拓宽视野,了解形形sEsE的nV人,包括男人,这样你肚子里有了一桶水,你才能冩出一盃水;你肚子里如果只有一盃水,那你絶对冩不出一盃水,只能洒出几滴水了。”田川殷德点头道:“你説得有理。我接受。”两人正道了晚安准备各自睡去,孙璐薇的手机忽然响了,铃声是那首《清明上河图》,她接了电话説了几句,然後摇了摇田川殷德道:“你的嘴真是开过光的,你説要nV权分子来着,这不就来了。”
田川殷德听她这麽一説反倒来了兴致,他脸上浮现出那种带着轻蔑、鄙夷的微笑,问她是怎麽回事。这神秘电话究竟是谁打来,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