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祈安停在原地,没有反驳。
他从来没想过,他和岑璇会走到今天这一步,成了这个样子。“你可以以朋友的身份关心她,但记住,别越过那条线,给她造成不必要的麻烦,否则的话,你的关心就真的成了多余的一把刀,伤人伤己。”
温太太当然也能看得出来,邓明这次是有备而来。
无论他的夫人是什么来历,有那张神似白婳的脸,他也算是有块不错的敲门砖。
温祈安这个时候不适合卷入这件事情。
……
邓明在约定的时间一个半小时之后才去到了约定的地点。
仰头看着面前的私人山庄,邓明心里十分清楚。
这地方不是什么公众场合。
他们的事情,也的确不适合在什么公众场合说。
李贺将两人带进去,穿过清雅别致的园,沿着蜿蜒的石板路走了十五分钟之后。
到了最后造型别致的两层小楼前。
邓明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四角石桌前喝茶的岑璇。
李贺恰逢时宜的出现。
“先生在里面等邓总,请进吧。”
都到了这个地方了,邓明当然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你在这儿等着我吧。”邓明对着白婳开口。
“这儿的景色不错,邓太太可以到处走走。”
这话也说的十分明确了。
有些话,是岑璇要同白婳说的。
而有些话,则是邓明要和沈霁渊说的。
两人分开是最好的。
岑璇靠在放软枕的椅子上,伸手慢条斯理的给自己倒了杯茶。
她身上穿了条藏蓝色的长裙,衬的肌肤很白,肩上搭了块白色的长绒毛披肩。
整个人显得贵气十足,但却不显老气。
白婳提着手包踩着高跟鞋上了台阶,很快到了岑璇跟前。
“不请我坐坐吗?”
岑璇抬头,记忆里那张熟悉的脸如今活灵活现的在她面前。
她没说话,白婳已经自顾自的坐了下来。
“我知道你见我是想问什么,其实你能猜得到我到底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白婳看了眼岑璇手边的茶杯,再看看自己面前空空如也的桌面。
“我记得你外公当年教你的待客之道,可没有让客人看着,自己喝茶这么一条。”
岑璇握着杯子的手停了下来,看向她的时候眼神冷漠。
“你不是客人。”
白婳挑眉,她能够感觉得到岑璇身上散发的冷意。
“你也不用对我这样,我好歹也生了你,虽然之后对你没尽到什么义务,但毕竟血缘关系在这儿。”
白婳慢条斯理的说出这句话。
她的神态,和当年如出一辙。
一样的自傲自负,眼中没有其他人。
“当年的葬礼,是你的意思还是我爸的意思?”
白婳知道她肯定想问这个问题,都到了这个时候也没必要保留。
“我以前说过,我和你父亲不过是包办婚姻,我不爱他,如果不是阿明当时出事,我以为他再也回不来,我也不会那么死心的嫁给岑清慕,还生下了你,至于之后发生的事情,我承认是我对不起他。”
她口中的说的,是在邓明来到江淮之后和她厮混在一起的事情。
岑璇如今想起来那件事情,依旧觉得恶心反胃。
“我自始至终都没说过我爱他,在这场婚姻里或许我是有错,但也错的坦坦荡荡。”
岑璇听着白婳的话,忍住了反唇相讥的欲望。
“我提过离婚,但所有人都不同意,无论是岑家还是白家,他们都不会允许我们离婚,所以,岑清慕想了这个折中的办法。”
白婳的话也坐实了岑璇的猜想。
以白婳当年的疯魔程度,岑清慕最后也想放她自由。
所以才安排了白婳在他工作室自杀这条戏码。
让岑清慕的妻子白婳永远消失在江淮。
而白婳也将这场戏演的很逼真,甚至连岑璇都在不知情之中成为了这场戏的演员之一。
“清慕是个温柔善良的人,他能理解我的痛苦,所以愿意放我自由,我也说过有生之年我永远不会再踏入江淮,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但今时不同往日,我有我不得不来的理由。”
站在白婳的角度上,她唯一做错的事情,就是情不自禁婚内出轨了邓明。
可其他的事情,她从没做错。
爱就是爱,不爱就是不爱。
在这点上,她从来坦坦荡荡。
“所以当年,是我爸放你离开的。”岑璇看着她开口。
白婳点头。
岑清慕在无休止的折磨之中,最终选择了放白婳自由。
“这些年,你真的再没回过江淮。”
“对。”
白婳十分确定的回答,让岑璇联想到白正元去世的时候。
那个一生要强的老人,临终的时候满眼含泪,握着岑清慕的手不住的道歉。
哪怕从前说话再怎么狠,可最终血浓于水,是自己养大的孩子。
老人家最后口中喊出的,还是婳儿这两个字。
只可惜,一直到白正元的葬礼结束,也没能再见到她。
甚至这些年,白婳连回来扫墓这么简单的事情都没做。
“我的承诺有效,我说了不会回来就是不会回来。”白婳下巴抬得很高,一脸的傲气。
“那现在为什么又回来了?”
听着岑璇的反问,她愣了愣。
看到她的神情,岑璇心中百味陈杂。
“你还真是,一如既往的自私啊。”
岑璇将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之后放下。
这么多年,白婳半点变化都没有。
白婳垂眸,饶是保养得当,此刻也还是能够看得到她眼尾的皱纹。
同当年那个年轻嚣张的样子,终究还是有些不同。
“洲海国际出了问题,现在有能力救公司的,在我们的关系网之内的人,就只有你和沈霁渊了,这么点事情,对你们来说应该也不过就是举手之劳。”
白婳说着补了一句。
“如果是你父亲在,他会选择帮我的。”
这话岑璇相信,以岑清慕的性格,再见到白婳上门求助。
哪怕是看在她这个女儿的面子上,岑清慕也不会不管不顾。
“你也说了,是我父亲会帮你。”
白婳听出来她的话外之音。
“你什么意思?”
岑璇看向白婳的时候,从前的留恋和感情不复存在。
那个满眼柔软喊她妈妈的孩子,眼中已经不再柔软。
“字面上的意思,我给你二十四小时的时间离开江淮,否则的话,后果自负……”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