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江淮市中心,nimit风投大楼。
最高层的执行长办公室内,男人面对落地玻璃而立,下方车辆川流不息。
这能够俯瞰整个江淮最好的风景,当然也是树大招风。
李贺将这季度的报表交过来之后,看着男人丢在桌面上的手机正在震动。
“先生,是老爷子的电话。”
东旭集团的事情一出,公司这边也来了不少探听口风的人。
都想知道到底为什么沈霁渊要在临门一脚的时候切断人家的生路。
可对于外界的消息,公司这边是一概不回复,给出的统一口径都是同一个。
东旭集团和鼎润在合作过程中,东旭集团有违约的情况,为了保护公司利益,鼎润才做出了终止合作的决定。
至于什么时候再继续,还在开会讨论之中。
沈霁渊转身回了办公桌前,动作利落的挂断了电话。
“先生,东旭集团的温董希望能跟您通话。”
这已经是李贺接到的温肖的第四个电话了,可先生全然没有和温肖沟通的意思。
“问题不在他身上,他找我只是浪费时间。”
李贺清楚先生的性子,说一不二。
从前倒是没什么例外,可现在有了太太这么个例外。
他其实挺想给温肖指条明路的,找先生求情,不如找太太来的实在。
不过这次的事情传到沈老爷子的耳朵里,的确是不太好听。
沈沐尧和沈沐泽两兄弟每天盯着先生这儿,生怕一个出现了错误他们没发现的。
这次的事情又能拿到老爷子面前大做文章了。
虽然先生自己倒不是很在意。
“先生,温祈安跟着岑瑶往北城去了。”
这两天跟着温祈安的人回过来的消息。
岑瑶和温祈安的婚约已经名存实亡,两人这会儿就差决裂断的一清二楚。
这节骨眼上这两人牵扯在一起,就十分的耐人寻味了。
“安排人去敲打敲打温肖,温祈安手上的东西要一点不剩的全部交出来。”
男人伸手按着太阳穴,坐在后车座上闭目养神。
黑色的卡宴低调滑出地下车库往市中心去。
老宅那边一连来了三个电话沈霁渊这边都没有任何回复的意思。
车子在江岸苑的停车场停下,沈霁渊刚下车就看到同样从车上下来的岑璇。
她刚刚在超市买完东西,后备箱内被放的满满当当的。
这会儿她正单手将东西往外提,电话那头的人没有停下的意思。
岑璇一个不注意,手上的袋子洒了一地。
“我说的你听到没有?”
步禅那边似乎信号不太好,断断续续的。
“你把详细的数据给我发过来。”
岑璇说着蹲下身来,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掌先她一步捡起地上的薯片袋子。
她抬头,就看到半蹲在自己面前捡东西的沈霁渊。
“你回来了?”岑璇压低声音问了句。
沈霁渊看着袋子里的东西,都是些零食和一部分生鲜蔬果。
“我先挂了。”
岑璇说着挂断电话。
毫不客气地将另一袋递给了沈霁渊。
“沈先生今天有口福了,能吃到我亲自下厨做的东西。”
沈霁渊带着人进了电梯。
“我得罪你了,你要毒死我?”
岑璇无语的看着他,什么样的人能够面无表情的说出这样的话。
“那你别吃。”
沈霁渊看着气鼓鼓进门的女孩子,跟在她身后将客厅门关上。
今天阿姨生病请假了,不熟悉的人用着也不放心,所以两人自己解决吃饭的问题。
岑璇也懒得动弹,这两天她打算窝在家里将玉雕协会历年比赛的纪录片都看一遍。
有手有脚的,懒得出去吃,偶尔煮个面什么的就打发了。
岑璇将买来的生鲜蔬菜放进冷藏室,回头就看到站在冰箱前的男人。
“你守在这儿干什么?想求我分你一半?”
沈霁渊靠近一步看着她熟练的将锅子架上去。
“你还会做饭?”
沈霁渊的话里多的是诧异。
几乎江淮顶圈内的传闻,岑家大小姐岑璇,明艳张扬,是岑老爷子捧在手心里长大的。
她这样的性子,也和洗手做羹汤沾不上边。
“我小时候虽然过的挺舒服的,万千宠爱,保镖成群,但我该会的生活技能还是有的。”
岑璇说着将蔬菜递给他,“不劳动者不得食。”
沈霁渊听话的接过菜放到了池子里。
这是外公告诉她的,哪怕在家里有佣人和钟点工将一切都做完的情况下。
她也会煮面会做基本的家常菜,外公说过。
不会有人永远在她身边,学这些并不是为了让她伺候任何人,只是在一个人的时候,能够有活下去的技能,仅此而已。
这点她当初的确并不能理解,总认为那不过是她下棋输了,老头子为了折腾她罚她做饭而已。
可十八岁出国的时候,异国他乡,她看着多少养尊处优的同学在暴雪困顿,冰箱内只有生鲜食物的时候,食不下咽的情况。
她端着热气腾腾的面条的时候,十分感谢外公当年的先见之明。
这些年在国外练的她的厨艺也算是中等水平了。
沈霁渊看着身边的女孩子行云流水的切菜,腌制,煎牛排。
整个过程下来没有一点惊慌失措,反倒是自得其乐。
“肉要老点还是嫩点?”
岑璇问了句。
“别人给什么就吃什么,我不挑。”
听着他的话,岑璇才想起来,沈霁渊在外长大,沈沐尧那个碎嘴子跟她说话的时候提过几句。
沈霁渊从前是做过服务生的工作的,总归他以前的生活不可能像现在这样优渥。
岑璇弄了个沙拉,煎了两块牛排。
“尝尝,不好吃也不准说。”岑璇将刀叉递给他。
男人唇角上扬,握着刀叉切开鲜嫩的牛肉。
她的手艺很不错,比大部分的人都要好了。
“温祈安没找你?”
岑璇没话找话的开始同他聊天。
沈霁渊慢条斯理,动作优雅的开始进食。
“没有。”
岑璇挑眉,还挺坚挺的。
以她对温祈安的了解来说,那人不是不管不顾的,正儿八经的牵扯到了东旭集团。
他不可能就这么看着东旭集团覆灭。
“还真的想让我离婚?”岑璇忽然看向沈霁渊,“没办法,再过一个小时就是他最后的期限了,真的要和你这个前夫说再见了。”
沈霁渊握着刀叉的手停滞了一下。
他忽然抬眸看向岑璇,眼底晦暗不明,似笑非笑的神色让人不寒而栗。
岑璇下意识地抖了抖肩膀,这男人的气势,真的不是一般的。
“这么没用?”
岑璇喝了口果汁,“我这人懒散,随波逐流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