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几乎看不见脚底下的路。
季南好不容易走到尽头，就听到呼噜噜的水声，然后引入眼帘的是一艘快艇。
季凌风不知道按下哪里的开关，他们所站在的夹板剧烈转动起来，快艇开始被运下水。
“上去！”季凌风面色严肃的吩咐他。
季南还没回过神，回头看他：“我不去，你还没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你不跟我一起走吗？何叔呢？”
季凌风根本没时间跟他解释，推他上去，厉声命令他：“我让你上去！你连我的话都不听了？！”
季南被他呵斥的脸一白，下意识的听他的话往上走：“爸，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季凌风听着何林在耳机里给他汇报的炸弹爆炸的时间，面沉如水，眼眸深的如墨砚，轻声跟他说：“往东南方向开，36°海里，你自己看着办，应该能靠岸。靠岸之后，你就联系你妹妹，只要联系上她，她应该会找你来接你。”
“爸！”季南从没见过他这个样子，仿佛跟自己交代遗言一样。
季凌风看着快艇即将入海，稍微放心下来，难得温和地说：“这次是我不够小心着了道。”
“她那么痛恨季家，巴不得我们死绝了才好。怎么可能要跟我谈判？是我关心则乱。”
季南一个字都听不懂：“谁？你在说谁恨季家？”
季凌风并没有回答他，而是让转动的夹板加快速度送快艇下水，严肃的跟他说：“季南，保护好你妹妹，不要犯我当年的错！”
季南彻底意识到季凌风送他走，可能是只想让他活下去了。
他立马要往外跳。
季凌风怎么可能给他这个机会，一瞬间快艇入海，他遥望快艇上焦躁要跳船的年轻人，低声道：“你不管你妈了吗？我答应过她要保护你，听我的，活下去。”
季南动作一僵，霍然看向他。
季凌风却给他做了个快走的手势，就给他留了个背影，就往回去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