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瑜没回来么?”彤姨一边在前面引路,一边随口问道。 国师府自己只在很早前来过一趟,也是因为公事。后面国师偷自己帝王命,自己恼他,就再没上门过,成亲后长瑜都是自己回来国师府,自己一次都没有跟过来。和长瑜亲近的彤姨,也并不是很熟悉。 付长林从里屋走了出来,对着萧芷漓行了个礼,指挥着下人将象征着丧事的白幡挂上。 “他si的时候,已经这么老了么?”彤姨抚0着国师的脸庞,语气平淡,“说好和我一起变老的,骗子。” 国师府的下人也是表情悲戚,就连萧芷漓这讨厌了国师这么多年的人,这个时候都只剩“节哀”两字。 彤姨虽然没有和国师正式成亲,但她是国师府绝对的nv主人,她说的话,没人敢反驳。 灵堂被布置在前厅,正中间是国师的牌位。 她向来重情义,虽然嘴上不说,但是没有送她师父最后一程,怕是在心里这辈子都过不去。不知道她现在在南苗怎么样了。 萧芷漓回头,是付长林的妻子。 收到国师去世的消息,付长林就向萧锦曦递了帖子带着妻儿回京丁忧。 萧芷漓微笑了一下算是打了招呼:“还好,不算累。等夜里守灵和明日宾客来上香的时候,你们会更累。” 童言知道萧芷漓一向和国师不太对付,但毕竟是长瑜的妻子,长瑜没有出现在灵堂上已经够让人惹眼了,总要有个意思在。 “我不走。”萧芷漓回答的斩钉截铁,“在国师入土封碑之前,我都住在国师府。” 萧芷漓深呼x1一口气:“所有长瑜应该做的事情,都我来做。” “娘,您先去歇会吧。明日还要跪灵和招待客人。我来守夜。”付长林扶了扶彤姨,又看向了萧芷漓,尽量让自己声音温和一些,“弟妹也去休息吧,这里有我。” “殿下也去歇会吧,我带你去长瑜的屋子。”彤姨站了起来,语气难掩疲惫。 自己从未来过付长瑜成亲之前的闺房,甚至说,自己从未去特地了解她成亲之前在国师府的生活,付长瑜将自己照顾得很好,所有的事情都以自己为先,自己对她稍微好一点点,她便表现得无b欢喜,她除了自己以外,还真正喜欢过什么呢? “长瑜来国师府的时候,才刚满月,那么小一个。”彤姨看出了萧芷漓的不自然,慢慢就松开了萧芷漓的手,说起了其他的话题,一边走一边b划着,“那糟老头子又不会带孩子,长瑜身上的襁褓都是脏的。老头子回来还得意的跟我说,他买了一头羊,小娃娃一哭就给喂羊n,得亏让他活着带回来了。” “我和那糟老头子一起养了三个孩子。”彤姨又道,“长瑜是唯一的nv儿,和那两皮小子不一样,和我们是最贴心的。后来她喜欢上殿下,就三天两头不回家了。” 说完顿了一下:“就当是在自己家里一样。” 房间g净整洁,每日都有人整理打扫,房间的布置大部分和公主府她们两的卧室很像。萧芷漓并没有急着洗漱休息,而是独自在屋子里走了一圈,感受一下付长瑜生活在这里的痕迹。 萧芷漓突然就觉得有些委屈,有点想哭。 第二日灵堂之上,来吊唁的众人看见萧芷漓一身孝服跪坐在付长林夫妻的下首,都有些惊讶。 “我是长瑜明媒正娶的妻子,她有要事没办法亲自送师父一程,我自然应当替她尽孝。”萧芷漓背脊挺得笔直,向众人解释得理所当然。 萧芷漓看见萧锦曦和陆听澜站在一起就会想起付长瑜说得她们的那段姻缘,但现在完全没有心思去八卦现在她们两到底什么情况了。 等太监把赏赐的东西都交给国师府以后,原本应该回g0ng的萧锦曦却站在了萧芷漓的面前,唤了一声:“皇姑姑。” 她们之间一直都有书信往来,但是文字上所能描述的东西远远不如她们亲身所经历,尤其是那些凶险,萧芷漓在信上只是轻描淡写几句话,萧锦曦又帮不上忙,何苦让她在远处白白担心? “谢谢。这正是我们最需要的。”萧芷漓道,“在我离开南苗之前, 因为自己和付长瑜约好,等国师下葬以后自己就会去南苗国找她,一来一回也就几个月的时间,没有要事也没必要互通信件。 “对了锦曦,你帮我写一份派我去南苗访问的国书。”萧芷漓说道,“付长琉是说我要去南苗随时可以过去,但是南苗形势难料,我们还是准备充分一些,接,我也要堂堂正正把长瑜接回来。” 能够让见面以后的付长瑜心里好过一点点,萧芷漓什么都愿意去做。 付长林捧着牌位走在最前头,很多国师身前帮助过的人、受过国师恩惠之人、和国师有过友人情谊之人,都来了,队伍后面跟了长长的一串,直到棺材入土,仪式结束,立好了新碑,才慢慢散去。 她们是春祭结束以后离开的京城,现在都已经是深秋时分,南苗那边山地多,应该会b萧国更冷,也不知道长瑜有没有好好照顾自己。 萧芷漓坐在马车上,看着外面的风景,只觉得这全萧国最好的宝马,跑得也太慢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