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和人相比,或许真的有不少差距。 家中兄长这么多,可四哥一直是走在所有人最前面的那个,真诚又坦率,也是离妻主最近的那个。 六儿心不在焉,找了个位置坐下后,将那张古琴横放于双腿之上, 他漫不经心地拨弄着琴弦,忽然就想起以前五哥对他说的那些话。 ‘——你要学会为自己争取。’ 并不是所有人,所有事,都会上赶着主动走到他面前,他想要什么,就得学着自己去争取。 其实这些日子,他也很认真地思考过这件事,他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若当真想要妻主的偏爱,那他恐怕永远也比不上四哥,他没四哥那么直白。 有些时候,某一句简单的话语,某一个简单的举动,四哥甚至都没过脑子,想说就说了,想做就做了, 想缠着妻主,就那么莽莽地粘了上去, 单纯得令人发指,似乎从未有任何多余的考虑。 在江雪翎看来,三哥四哥这两人的性格比较相似,只是三哥比起四哥更稳重,且三哥更忠诚,三哥的忠诚从来都只属于大哥,正如四哥的热情也从来都只属于妻主。 四哥变了, 时而洋洋得意,时而欢喜雀跃,那在从前是江雪翎想都不敢想的,分明是一条阴鸷的毒蛇,可在妻主面前却又总是那么的心不设防,就好像卸除了所有防备,彻底地交付了满腔热情, 开弓没有回头箭,一往无前,既是喜欢,便轰轰烈烈,从不考虑如何收场,也不会去想万一这份热烈落了空,万一曲终人散,万一分道扬镳会如何。 他只会一条路走到黑,就算撞穿南墙也绝不会回头。 江雪翎的性子其实更倾向于二哥,自幼便是被二哥一手带大的,父亲沈丛吟过世比较早,大哥又总是很忙,时常外出, 以前人在家中,他与二哥相处最多,他一言一行也更加向二哥靠拢,只是比起二哥他又太过青涩, 是有心也好,是无意也罢,他其实不太明白二哥如今对这位妻主究竟抱着一种怎样的心思? 是感激?是崇敬?又或者,其实也多少沾染了一些些,近似于男女之情的暧昧? 但不论如何,二哥其实已经找准了他自己的定位,他在这位妻主心中同样占据着一个不可取代的位置。 信任。 很多事妻主要么亲力亲为,要么则是交给二哥, 交给旁人不放心,但交给二哥她能放一百个心, 而二哥心思缜密,总能把那些事情办得滴水不漏,甚至远超这位妻主的预期。 所以江雪翎虽然嫉妒四哥,但他其实更羡慕二哥,他也更想成为像二哥那样的人,成为这位妻主的左膀右臂,成为她身边无人能顶替取代的那一个。 也只有像二哥这样的人才能陪着这位妻主走得更加长久。 人性本就喜新厌旧,这与是不是妻主娘子无关,便是夫侍们也是如此,今日买的新衣,或许明日就厌了倦了, 所谓偏爱也不过是短暂风光, 而他更想要一个牢不可破的位置,坚不可摧,没有任何人能将之撼动,就仿佛二哥那样。 如果他能像二哥那样,就算不被这位妻主喜爱又如何?可至少得到了这位妻主的倚重,能与她并肩作战,与她出生入死,也能与她相伴更久更久, 这是江雪翎从未向任何人道明的野心, 当然,偶尔撞见妻主与四哥的亲密时,他心里也多少会有几分消沉, 就好似现在这般,实在不知该如何排解此刻这种苦涩的情绪, “……怎么了?” 忽然,言卿抬眸一看,就见少年盘膝坐在不远处,一副恬静模样,好似幽暗夜色下一株含苞待放的玉兰花,满身的淡雅,却又心不在焉, 那指尖如芙蓉粉玉,轻拨慢挑,幽静的琴声也绕梁而过,但他好似心事重重, 江雪翎回过神来,像以往一样,一副恬静浅笑的模样, “雪翎只是在想,来时路上,曾听三哥说那慕婉清至今下落不明,不知是生是死,妻主可是想寻她出来?” 言卿一怔,“你有办法?” 江雪翎又轻点一下头,他悄悄做了个深呼吸,尽量没看一旁正大咧咧坐在那儿为这位妻主剥橘子的四哥,他就只是恬静地道, “有的。” “音之一道,既可摄魂,亦可控神。” 言卿又是一怔, 音律乐器鸣奏之时能使人共情,共鸣之下或许会触景伤情,可六儿这份本事也实在太过出乎她意料, 说起来早在当初在磐石村时,六儿就曾以琴音干扰那赫连娘子,以至于那人像发疯一般,似乎有什么难以忍受的剧痛,将那人折磨得痛不欲生, 但这, “到底是什么原理?” 见言卿似乎困惑,江雪翎双手交叠,轻放于古琴之上, “以前大哥外出,曾带回一些琴谱,那些琴谱之中也夹杂一些古籍文献,” “上次五哥曾说,这天下之间本无信香,后来是因一些妻主娘子为反抗当时朝政,有人远渡出海,试图寻找这破局之法,而后信香才逐渐扩散开来,使妻主娘子拥有了一份足以自保的本领。” “但当初那些夹在琴谱上的文献,却是这么写的,” “数千年前,这信香本不叫信香,而是名为“奴神蛊”,源起于西域,” “南疆之人以巫蛊闻名,但起初南疆只有巫术而无蛊术,是因很久以前,南疆有人前往西域,所以炼蛊之术是因西域而起。” “至于这“奴神蛊”,最早是西域那边用来控制外族奴隶的手段,” 并且这“奴神蛊”犹如子母蛊,其中一种名为神蛊,植入妻主娘子的体内,而奴蛊则是植入夫侍体内,神蛊可控制奴蛊,且蛊卵无形无色,又极为细小,最早是被人洒入水源之中,又经由饮水进入人体, 而一代代繁衍之后,或许是曾有能人异士将这“奴神蛊”进行过改进,以至于神蛊只会在妻主娘子的体内留存,而奴蛊则是扎根于夫侍体内, 并且这寄居之处为头部,所以一些妻主娘子才可借此感知夫侍的情绪,可操控夫侍行为,甚至影响其言行。 言卿:“……” 在听过这些事情后,愕然了许久,才徐徐回过神来。 “……原来,是这样?”喜欢夫君玩命争宠,我卷铺盖连夜逃跑请大家收藏:(www.qibaxs10.cc)夫君玩命争宠,我卷铺盖连夜逃跑七八小说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