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勾心里难受,端起酒碗喝了一大口。 王勾这才将徭役的事说出来,“本来定好的是去范阳,谁承想中途会改道!我们村有几个人偷跑回来,结果连累了其他人,七个被打了一百军杖,人都打得变了形,自腰部往下像汤饼一般连裤子都套不上了。” 王勾老泪纵横,“我三个儿子今年都去了,也不知道能不能活着回来。” “哪有什么办法,听天由命吧。” 屋里的人喝了一个多时辰,陆广川喝醉了酒哭着睡着了,王老爷子酒量比他强些,收拾了东西准备回家。 老人擦着眼角道:“你也别太担心,兴许过些日子就回来了。” “我省得,你快进去吧,不用送了。” 当天夜里陆遥就发了高烧,烧的人浑身抽搐直说胡话。 “三哥,三哥快醒醒!” 陆苗匆忙跑到西屋把陆父喊醒。 陆云把布巾浸湿帮他擦脸擦手,小年和小豆在旁边握着陆遥的手急的直掉泪。“嫂子,你快醒醒,你这样我害怕……” 吃完晚饭躺在沙发上刷手机,突然感觉心里空落落的,好像忘记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偏偏怎么想都想不起来。 突然手机铃声响起,陆遥拿起来一看,是个陌生人打来的电话,接通后那边没有声音,只有沉重的喘息声。 “陆遥,醒醒……” “陆遥快醒醒……” “醒了醒了,终于醒了!” “醒了就没事了,他身体底子本来就薄,莫要再让他情绪起伏太大,我开几服药先让他喝着,如果不见效再改方子。”郎中说了几句话,给留下一张方子就走了。 “嫂子,你昏迷了一天一宿,吓死我了呜呜呜呜……”小年说着眼泪就掉了下来,拉着陆遥的胳膊哭得不停。 等孩子们离开,陆母伸手摸了摸陆遥的脸,“可算不烫了,你快把娘吓死了。” “你突然发热,郎中来了三次才把你救醒,要是再不醒人就没了……”陆父吓得不行,他一个汉子不会照顾人,两个孩子也靠不住,隻得匆匆跑回家把娘子叫来照看陆遥。 “说那些干啥?你是我生的我不管你谁管你?大川的事我都听你爹说了,别担心,那傻小子是个有福气的,一定会平安回来的。” 陆母伸手帮他擦眼泪,自己也忍不住跟着一起掉眼泪,“这该死的世道,老百姓想要安生过日子怎么就这么难呐!” “好孩子,哭吧,哭出来就没事了。” “你不用管那些事,先把自己的身子养好再说。你嫂子还有娘家人呢,实在不行把小石头先送他外租家住几日,春容是个明事理的人,不会计较这些的。” 陆苗干脆背着他去了茅厕,回来时外头夕阳正好,陆遥在院子里坐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