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赵北川不停的安抚他,“没事,如果真不能买庸,我就去服徭役,咱们还能省下三贯钱呢。” 其次,修皇陵跟挖渠修路不一样,这种活一般都归上面管,那边的吏官肯定不好说话,一旦有什么事想要通融通融都难。万一生病受伤,身边连个照顾的人都没有,总而言之陆遥实在不想让他走这一遭。 里面有田二嫂子,挥手跟陆遥打招呼,“陆遥回来啦!” 这些人大多都买过他的豆腐,跟陆遥都熟悉。 “哎,这不为了徭役的事嘛,听说今年不许拿钱买庸了,我和大川特地回来问问。” 另一个妇人道:“没法子的事,咱还能跟官家抗衡吗?去就去吧。” 几个妇人皆是摇头,“不知道,你去里正那问问吧。” 其他人看着骡车忍不住感叹:“这赵家现在可是真富裕了,你看陆遥和大川身上的衣裳,一水的细布做的,真是有钱呐。” “哎?他们之前不是卖豆腐吗?” 大家七嘴八舌,把话又聊到别人身上,没再提赵家的事。 进了屋,陆遥开门见山的说:“叔,今年不能通融一下吗?或者多拿点钱跟别人家换个名额?” 一个萝卜一个坑,这次不光赵北川要去,就连他自己的两个儿子也得去,除非身上有功名才不用去服徭役。而且去年还是十八岁服徭役,今年就向下减了三岁,看得出官家很缺人手。 “那他们去哪里服徭?隻说是去修陵宫。” 从里正家里出来,陆遥忧心忡忡,一想到即将跟赵北川分别几个月就觉得十分难受。 他一走好几个月,陆遥一个人领三个孩子在家他不放心,况且铺子里也少不了人。 两人来到陆家村正值晌午,陆母笑道:“你们俩真有口福,可巧我今天包了扁食!” 陆广生自然是没问题,“什么时候去说一声,我让二林送我过去。” “行,放心吧,家里有我在没问题。” 一路上陆遥心情十分低沉,赵北川口拙也不知怎么安慰好。 陆遥正在缝东西,油灯灯下他眼眶红红的,许是刚哭过,看着让人心疼。 “……” 他越这么说陆遥越憋闷得慌,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模糊的眼睛看不清针脚。 “我…我才没有……” 陆遥口是心非道:“我,我是嫌你走了……家里没人干活……” “没错,你就是牲口!”陆遥忍不住趴在他肩膀上呜呜哭起来,他不是多矫情的人,但是在古代服徭役是真的会死人呐! 在这个人命如草芥的时代,短暂的分别一不小心就会成永别。 没遇上陆遥之前,他只有小年和小豆这两个牵挂,如今又多了一个更大的牵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