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镇上豆腐卖得怎么样了?” “你们村到镇上十多里路,若是买卖好在镇上租个房子,省的来回奔波了。” 豆子磨的差不多了,陆林把最后一点浆倒出来,“前些日子,我听娘说你腿受了伤,好了吗?” “你千万得小心点,你看我的腿。”陆林撸起裤脚,漏出残疾的那条腿,“什么重活都干不了,半个废人一样。” “小时候淘气,爬树上摘桃子,结果掉下来把腿摔断了。” “真羡慕你有一幅好身体,好好珍惜着别伤了后悔就晚了。” 中午在陆家吃了顿饭,陆母炖了隻母鸡,蒸了灰面饽饽。 到了家,陆遥赶紧把棉花和布料抱回屋里,摊平在炕上晾着,好好的棉花还没用就被雪打湿了。 “哎,东家我今天听说个事!”林大满一脸神秘。 “我听人说,宋寡夫好像染上肺痨了。” 林大满摇道:“我也不清楚,不过有人看见他咳吐了血,应当做不了假。” 陆遥想起前些日子在路上碰见宋寡夫,确实面色惨白瘦骨嶙峋,看样子这事多半是真的。 林大满:“我知道了。” 然而越压着嗓子里就越痒,胸口仿佛有小虫子在爬一样,勾得他狠狠的咳起来。 “饭还没好吗?”屋子里宋老太太隐约听见咳声,眉头拧成个疙瘩,大儿媳从庵堂里都出来两个多月了,这咳病怎么总不好? 宋寡夫吓得脸一白,连忙摇头道:“我就是着了风寒,加上在庵堂里累坏了身子,反反覆复才一直好不了,等天暖和起来应当就好了。” 吃完饭,宋寡夫赶紧把碗筷收拾下去,刷碗时宋长顺才睡醒,看着空空的灶台抬腿就踹了他一脚。“你他娘的没给我留饭啊!” “做得少了点……我再给你煮一锅。” “什么钱?” “钱都让我买药了,我伤寒总不好,得吃药啊……” 宋寡夫捂着红肿的脸,双眼像淬了毒似的狠狠的盯着他的背影,半晌把目光移到灶台旁边的杂物筐,里面放着一个小纸包,不知里面装了什么东西…… 昨天陆遥跟食肆掌柜的说好了,多送一板豆腐明日就不来了。眼下天气冷,豆腐也放的住,一日不送也没什么事。 骡车到的时候天还没完全亮,陆家已经灯火通明,屋里陆云穿着新布做的棉袄,头髮简单的挽了个发髻上面绑着红绸,脸上还扑了脂粉,看起来格外精神。 陆林夫妻和陆苗穿的都是旧衣裳,只有小石头穿了一件新棉袄。 赵小年和小豆穿的是一身石青色小袄,小年头髮上还扎了两个红绸花,看起来喜庆又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