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赛尔竖起一根手指，郑重其事：“据我所知，只有小慈超厉害地留下了林指挥的神殿。其他人即使还想逗留，也被各自的神殿带回高维去了。不过他们原本就都是出色的异能者，去到高维，说不定还能更高兴些。” 商慈脸上烧起红云，不自在地偏过了头。 然后他听到商慈说：“‘带我回高维的话，就把你们全部杀了’——像这样对它说的。” 的确是商慈的作风呢。 林逾怔了怔，立刻听懂了奥赛尔的言外之意。 可惜像他身处的境地，恐怕既希望早日见到朋友，又害怕太早见到朋友，所以才表现出这样的闹腾，以此排遣自己的孤独。 商慈打断了这场无意义的争论，他开口说：“001的神殿，似乎没有等到001。” “意思是……”商慈低声说，“陆惟秋，消失得比小鱼更早。” 这的确很奇怪，而且按理说，能够来到神殿的“死者”都是肉/身湮灭而精神尚存，也即林逾理解的“没有死透”——像他都已拼尽所有和高维生命兰艾同焚，按理说，不可能再有精神尚存的侥幸。 那样悲伤的、却仍坚持着注视他的眼睛。 “我的弟弟，拥有创世神一般的力量。 “有朝一日你会懂得，我们才是真正的同伴。” 假如陆惟秋在那一刻已经成为真正的001，那么他的确除了“剥夺”，还具有“赋予”的力量。 ——或许是他仅剩的生命。 “……我已经和神殿约定过会好好供养它。” 商慈无可奈何地低下头：“和小鱼说这么多话，我已经很高兴了。和神殿的约定我还是打算好好遵守。” 奥赛尔盘坐着，笑容满面地仰起头：“其实我打算‘消亡’了。” “你认为你爸爸是无辜的吗？” 奥赛尔低垂眼睫，平静却坚决地道：“烈士奥赛尔，比活着的儿子更能帮到我的爸爸，这是我应尽的孝道，也是我亏欠吉卡拉和大家的东西。” 他的分析有理有据，烈士家属的确在审判时会有些微的优待。 于私，他却毕竟是奥赛尔的亲生父亲。 林自由抱怨说：“你都不肯叫我的名字。” 但看着那张含笑的脸，头脑就像生锈了似的。以为此生无法再见的人们，都有了一次好好道别的机会，林逾实在不能说出什么欠揍的话来。 林自由耸起眉宇，惊奇笑问：“草莓小姐这是在请求我吗？” “但我的确很想去高维看看嘛。人类我是很喜欢的，但要是高维个个都是草莓小姐这样的美人……嗯，放心，我比较讲究先来后到，草莓小姐在我这里依然是第一位。” 林逾都听烦了。 林逾的口吻软了些许：“那么，就算是我……” 林逾侧眸看了看，商慈立刻低下脑袋不言不语，但看得出来，大概半秒前的确是死死瞪着林自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