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回头，他也知道林逾此刻的表情一定出奇难看。 他已经蒙骗了林逾很多，现在只想尽可能坦诚相见。 林逾停在原地，目光遥遥。 那冰冷的视线像刀一样切割着他的后背，林逾现在的表情一定愤怒极了。 “我把人类的答卷交给你看。 兰瑞终于转身，和林逾相差仿佛的身高使他可以和林逾平视。 恰恰相反，林逾看向他的眼睛平静而包容。 “只要你说，我就相信。”林逾道，“我们本来就是好朋友。” 林逾就这样盯着他。 “好吧、好吧。”兰瑞失笑，情不自禁摇了摇头，“就是因为太熟悉你，我都没办法成为那种狂热的信徒。亏我反思了这么久，一直不能原谅自己。” 怀友如故-6 “一方是‘绵羊派’，像谢思渊上将和商极前辈那样。在得知高维精神体的存在之前，他们只是想改善东部难民的处境，希望通过一些温和的手段——比如组织难民偷渡、比如成立福利院来教习基本的社会技能……总之，都是借种种手段，将‘神衰者’和他们的后代装扮得更加平常。 “一方是‘山羊派’。他们也是要改变东部的，但不是那么温柔的过渡。 “即使没有集团，这两个派系也早就存在了。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他们从诺亚遗留的笔记里得知了高维精神体，也得知了诺亚的真实身份，其实是高维精神体的降落坐标之一。” “不过，第三类人也在这期间诞生了。” “因为他们大多看过人类‘恶’的一面，已经失望透顶，宁可牺牲自我也要将人类送上绝路。而所谓第三类人……往往就是陆惟秋、岳子恒那样，他们拥有远超寻常人类的智力和能力，但因人类的实验而诞生，一直被人类操控，连生死都难以自主。” 门外矗立着两副高大的铜制盔甲，远远看去就像拄剑守望的骑士雕塑，但走近细看，便能察觉到盔甲内里空荡荡的真实。 兰瑞深深地吸一口气，在推开大门之前，他转过身面朝林逾：“我是‘绵羊派’。” 林逾不会感到过度的惊讶，在他心里，兰瑞的确也更像“绵羊派”的做派。 至于这份怜惜的来源—— 兰瑞沉默半晌，点头默认。 兰瑞阖眸片刻：“所以皇室和第一军区迫不及待想要除掉你。” 尽管这个事实很残忍，但林逾还是决定坦然接受： 他曾推心置腹的家人、老师和朋友，都是“绵羊派”忠诚的拥趸。 兰瑞回答：“是北部考区的主考官，也是三个派别的代表。” 他低声介绍：“这里一共有五名主考官——” 逶迤的天鹅绒地毯、庄重的深色调装潢、漆金的金银制座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