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176无数次刷新着“朋友”的进度条,而他已经不记得第一次向176发出邀约时,对方的眼里是不是曾有那么一点希冀。 “我们一起去上课吧?” “午餐时间!我要和你吃一样的菜!” “一起去活动区怎么样?走啦走啦,听哥哥的话!” 75-175忽地笑出了声,在这次短途旅行的第三天傍晚点了点176的鼻尖。 “我的初级审核又失败了。”175说,“这三天和你的相处又要被洗掉。” 今天看的是心理学相关,厚重得像一块板砖。175不用看也知道,那是自己不配涉足的禁地。 176没有理他。 176打断了他:“三季人1。” 176冷冰冰道:“蚂蚱只生三季,不知冬天,所以认为一年只有三季。你就是这样的人。” 三天的短暂生命只教会他做人要诚实:“听不懂。” 176闭眼片刻:“你不清楚这里的全貌,所以每次都觉得新奇。如果你能活得更久,就会知道活着毫无意义。” “事实上,你自己都不记得那些。” “我把每次‘复活’都当成全新的生命,‘复活’后总来找你,那就是我为自己新的生命所选择的意义。” 175继续说:“下次我还会来找你。” “不能总说死不死的!我们还会长大,还会成人,还会有我们的名字,说不定有一天会去院外的地方……” “叫‘176的哥哥’!” “那你来帮我取名字吧,我不识字,你觉得什么字又好看又好听就塞给我吧。” 传闻里文化成绩最好,能够在课上出口成章字字珠玑的176就这样被一个“名字”难住。 他只知道176为了“名字”皱眉沉思的表情,比平时所有故作威严的神态都更好看。 “‘云’。” “‘云’是什么?” 今夜有雨,厚重的乌云积压如罩,怀揣着沉甸甸的雷电,一往无前向他们的头顶涌来。 175更困惑了:“‘天’是什么?真的能去任何地方?任何地方又是哪些地方?而且你指的那一片是黑色的,那不还是被弄脏了吗?” 时间已经不剩太多,凯瑟琳马上就会接走他,而等下次见面,他又会变成一个空白的人格。 但他不知道何从表达,一时二人之间只剩沉默。 175懵懂地抬起头:“什么?” 175双眼明亮:“真的吗?一言为定!” 所有人都保持沉默,只有林逾手里拧动魔方的喀喀声,和夜风撞击窗棂的哐哐声。 陆惟秋的目光便抛向了林逾。 但陆惟秋对公众、对军方都不抱期望,因而无论最后作何决定,陆惟秋都会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清了清嗓,林逾问:“没人想参考一下马特先生的经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