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郁郁不止一次从他身上闻到微淡的血腥气，且在郁十二和人温顺交谈的时候，她也时常看出郁十二紧绷的腰背——那是习惯了刺杀的人才会具备的本能。 不过今天郁十二在楼层逗留的时间比昨天要短，他明显减少了巡视的圈数，只是宣布用餐后，郁十二便推门离开了食堂。 提前关注了所有“救世主”的账号主页刷新出不久前救世主01的短文。 不少人都从这次变故里看出端倪，正祈祷着受困的考生可以扛住压力。 ——当然，没人能为这个臆测举证。 “昨晚护理员是不是发现小山羊派外出了？” “可是……” 然而她没有得到郁郁的回应，反而在她伸手的瞬间便被郁郁反握。 个别热心的院民看她一眼：“你去哪？午餐时间不能到处乱走的，被护理员发现就糟了。” 很快，她的背影消失在众人眼里，食堂嗡地炸开低低的讨论声。 循着方才留意的郁十二的脚步方向，郁郁迅速经过楼梯，一路向上，轻微的对话声逐渐传进耳廓。 “马丁可信吗？” 而他耳朵上还别着一只银灰色的通讯器，一看就材质不错——尽管郁十二平时从未在人前佩戴。 是段星渊。 段星渊的目光同样定在郁十二的通讯器上，半晌，他冷淡地移开视线：“要不要信他是我自己的事。” “不，不是他们有统治力。”段星渊顿了顿，旋即竖起一根手指，“真正能统治人心的是畏惧，他们的影响力正是来自考生内心的‘畏惧’而已。” “这帮乌合之众为什么能安定到今天，无非是因为有陆惟秋坐镇。陆惟秋在他们心里是可靠的同学，所有人都以为能得到陆惟秋的庇护，以为有他在，军方早晚会来救援。陆惟秋的统治力，只是因为这些人以‘敬畏’克服‘恐惧’，过于迷信陆惟秋的实力而已。 “——有些人不就是这样吗？”段星渊冷冷嘲道，“明明都害怕到极致了，还是喜欢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包括你的指挥也是一样。” “我不关心你们怎么想，是你们在求我的合作不是吗？” “我没有强求你们配合。” 郁十二不闪不避，蹙眉和他对上，二人的视线仿佛在半空中交锋。 段星渊冷眼打量一会儿，嗤笑出声，靠近通讯器道：“维多利亚小姐，我很理解你想证明自己价值的迫切。将同学救出困境固然是值得宣传的功勋，但，假如在拯救之前，你还经历了疯狂的混乱，比陆惟秋和林逾更早觉醒……这样的事迹写进自传，是不是更能让后世敬仰呢？” 段星渊嘲笑着直起身子，擦去旧伤渗出的血迹。 “多好的狗。”段星渊道，“我以前也有一条这么好的……” “算了，我看你们毫无诚意，我已经没兴趣合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