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一人家是什么跨世纪的研究项目,就这样毁掉,只怕他本就不多的功德得起码倒欠十年。 发现林逾不搭理它,实验体不满地敲得更响了些。它放弃了会让林逾不高兴的“泥毫”,转而从他的前话里寻找更多线索:“淋雨!我、叫、淋、雨!” 被他凶过,实验体立刻缩成一团,无措地呜呜起来。 这个场景一定是有意义的,虽然他十八岁的成长经历中和实验室挂钩的记忆不多,但林逾笃定这些考试都不是无的放矢。 林逾首先找到了实验室角落处的书架。 这里密密麻麻堆着数不清的期刊,有的是帝国认可的a级科研期刊,有的则是黑市里流通的一些非法读物——但不约而同地,它们都关系着“生物研究”这一主题。 没有金刚钻,还是别揽瓷器活。 他又踱回了培养皿前,开始对着五彩缤纷的按钮发呆。 “淋雨,泥毫?” 林逾啪地按下其中一个蓝色按钮:“抱歉。” 实验体身形一僵,四周导管遽然缩短,拉扯着它的四肢被迫展开,露出了柔软的腹部。 实验体不自觉发出尖锐的惨叫,它不通人语,但至少懂得用尖叫表达自己的痛苦。 可是这些按钮根本没有文字注释,他只能抓瞎一般按动左上角的黑色按钮。 导管停止收缩,被它们拽得细长的四肢因为疼痛而颤抖着。 林逾不禁皱眉,却听见实验体喃喃自语:“我叫……淋雨……” 林逾险些崩溃,只好猛烈击打玻璃,试图用响声唤醒实验体。 实验体懵懵懂懂睁开眼:“泥毫?” 他原本是想随便说些什么,只要能让实验体保持生命体征就好。 这些头发如同瀑布一般倾泻而下,尽管不知原因,但可以看出是在模拟人类的头发。 更让林逾一阵恶寒的是,实验体睁开的眼睛,是宇宙一般的黑色。 就像实验体自言自语的那样,它是“林逾”。 实验体眨了眨眼,它贴近培养皿的侧壁:“泥毫,我叫淋雨。” 林逾从来不是什么大善人,要他眼睁睁看着一只实验体变成他的模样,那还不如送对方去死。 实验体身处其中,脚底好几次不慎触碰皿底,都被烫得抬起双足,竭力往顶部游去。 看来绿色也不对。 随着按钮一个个被他按过,一种又一种的可能陆续排除,这种枯燥的考试让林逾难抱希望,他最后按下了看上去最为不祥的红色。 它扬起笑脸,似乎收到了期待已久的指令,随后,实验体便在培养皿中舒展四肢——不同于被导管强行拉扯开的姿态,这次它是自愿地仰起头颅、绷起脚背,眸中一片喜色。 ——天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