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泓静静看着他，随后，他摘下王座上的羊头，戴在了自己的头上。 雪风凛冽，林逾感觉冷意几乎在往他的骨缝里钻。 他在恐惧一颗羊头？ 他可是…… 林逾皱起双眉，甩掉脑袋里奇奇怪怪的想法，他决定专注当下，只对面前的谢泓严阵以待。 他一定答应过很多人，要活着走出这里。 所以他现在还不想死。 似乎是祈愿成了真，任凭谢泓用冰雪封冻他的手臂、撕拽他的小腿，就连左眼也被谢泓的剑锋剜出——林逾伤痕累累地躺在雪地里，他的鲜血却像无穷无尽，源源不绝地从身体里溢出。 摔下悬崖； 七窍涌血…… 无论如何，林逾都保持着最初的清明，他甚至还能厘清身上的剑伤和冻伤，如同一团烂肉匍匐在谢泓的军靴之下。 林逾的血液融化了周围冰雪，而谢泓动动手指，更加刺骨的冷风过境，冰霜凝得比之前更厚。 谢泓走近过来，戴着纤尘不染的白色手套。他迟疑地摩挲着冰霜剑柄，打量地上苟延残喘的林逾：“你是什么人？” 只不过这一次，谢泓的口吻中明显多了慎重。 唯独在意识到自己无法杀死林逾后，军官谢泓表现出郑重的态度。 林逾更觉心寒。 谢泓蹲下来，伸手抓起林逾散乱的头发。 痛得想死。 但谢泓根本不在意他的疼痛，谢泓只管攥着他的头发，任由林逾的脖颈都被折出危险的角度。他伸手，扯开了林逾脖颈上松散的绷带，数字编号跃进他的视线，下一刻，谢泓再度提起冰剑。 丝毫犹豫都没有，剑锋就这样割开了林逾的喉咙，滚烫的鲜血飙出，喷溅谢泓一身。 ——微颤？ 羊头落在一边，瞳孔再度锁定了他。 他把林逾带到面前：“你为什么还不死呢？” 不过脖颈处传来微微痒意，他望见谢泓的身后，一具残碎身体正从雪地爬起，少年梳整长发，深黑的眼眸如同宇宙。 他从谢泓的身后发声：“我是不想死的人。” 父子二人都深深蹙着眉心，谢泓率先横剑：“来吧。” 而且在谢泓沾染鲜血的手套擦过脸后，他发现谢泓的脸上同样出现了淡淡的烧伤一样的痕迹。 至少在这里，他可以战胜谢泓。 与之前的冷硬不同，隔着岩体表面，暗红色的脉络中似乎有液体正在涌动。它们传输着不知来由的暖意，缓缓与林逾的掌心相贴。 林逾缓慢地移动，岩尖从手掌一路向下切割，很快途经他的手腕，切下深深的伤口。 谢泓持剑袭来，甚至用不上多么高深的技巧，他轻易洞穿了林逾的身体。 他的口鼻涌出鲜血，滴落剑面，目光却定定锁在谢泓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