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宁并?未深究,贫贱夫妻百事哀,内里多少辛酸不足为外?人道。
不过文思远的情况并?非个例,多少学子寒门苦读,就为了这三年一度鱼跃龙门的机会,轻而易举取消,不知得扼杀多少人的希望。
徐宁想了想,“待有空时我?让殿下劝劝皇上,或能?加开一期恩科。”
徐馨喜形于色,再顾不得矜持,盈盈拜倒在?地?。
她这辈子没对谁低过头,今儿还是破天荒头一遭。
徐宁感慨,爱情当真?能?使人盲目至此,她原以?为徐馨当初看上文思远是见色起意,哪知过去这些年仍不离不弃,可堪佩服。或许她低估了大姐姐,她比她想象中更能?吃苦。
虽然这意味着往后还有吃不尽的苦。
从?会客室出来,姊妹俩又成?了相亲相爱的一家人,诚意伯也觉得诧异,看来大女儿能?屈能?伸倒是随他。
临走时,诚意伯强行给徐宁塞了两万银子,作为宫中打点的花费。以?后入住东宫,各方各面都少不了人情往来,他将其视为必要的投资。
徐宁自是不要白不要,她不信便宜爹的家私都是规矩所得,从?她这里过遍手?,还更干净呢——变相洗钱罢了。
杨九儿脾气怕见生人,先前门庭若市时不敢过来,专候人都走得差不多了才来造访。
徐宁谢她雪中送炭之情,杨九儿摆手?,区区小事不值一提。
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这般才显出侠者风范。
她更关心那只天牛,最近老是夜晚偷溜出去,清晨才又鬼鬼祟祟溜回来,原以?为是回老东家那里,可瞧徐宁模样,仿佛毫不知情?
徐宁抱着玻璃罐子细细端详,那大家伙的肚子比她之前看见仿佛更鼓了点,总不见得食量突然增加吧。
“莫不是怀孕了?”
杨九儿轻轻啊了声,欢喜之情溢于言表,她跟这异宠朝夕相处,早已感情深厚,唯恐徐宁哪天会再要回去,现在?问题却迎刃而解了。
等天牛顺利生产,分几只过来不就行了吗?对了,话说天牛一次能?产多少枚卵来着?
徐宁运用她有限的生物学知识,歪着头想了想,“大概两百多颗。”
半夏正端着茶和点心过来,闻言又默默退出。
这两人兴趣会否太奇葩了吧,她听?着都觉头皮发麻。
原本红芍写信说想回京探望旧主,半夏觉着还是不必了,她自己都想逃到巴蜀去。两百颗虫卵,哪怕孵化一半都够受的,光是想想天牛满屋爬的模样,她都要做噩梦了。
幸好徐宁没这种打算,天牛那对大钳子夹人还是挺疼的,她可不想应付鬼哭神嚎的阿笨——别误会,她可不是母爱泛滥,只是懒得费功夫哄罢了。
还是留待杨九儿自己处理罢,料想三皇子比她更需要头疼。
半夏松口?气,这才着手?给红芍回信,不过仍建议对方观望些时日。女人都是善变的,小姐尤其如此,说不定哪天人家改养蝈蝈了。
温皇后的册封典礼极其隆重?,立后大典上两人那副深情款款的模样,任谁都觉得这是天底下最恩爱的一对夫妻。
景德帝身边老人死的死废的废,惠妃丽妃年轻时固然优秀,可是只长岁数不长阅历,到他这把年纪,还是得有个温柔可心的陪着,矮子里拔高个,温氏可谓他唯一的选择。
温皇后尽管在?徐宁面前嘘声叹气,这会子眼里可没有半点不情愿的模样。或许嫔妃都是天生的演技派,能?随时在?爱与不爱之间切换——至少景德帝还是挺受用的,这样的感情既能?愉悦心胸,还不必有精神负担,实乃上上佳选。
谁能?说月老的红线牵得不是地?方?
立后之后紧接着便是立太子,然而,就在?诏书颁布不过十日,景德帝突然宣布禅位给储君,或许是厌倦了政事劳碌,又或许被那些丹药弄得有些后怕,如今的他只想保养好这副身子骨,安安心心度过晚年。
太子妃的册封礼理所应当被取消,先前的吉服也用不上了,内务府又开始为皇后朝服忙碌。
徐宁还是挺惋惜的,刚做好的衣裳却被束之高阁,亏她费了许多心思,还跟往年细细比对。
“要不,我?也学母后辞一辞罢?”徐宁对齐恒道。
齐恒:……
戏台还未搭好爱妻便已戏瘾大发,这么想演么?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