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经?徐宁一番开导, 杨九儿心情轻松多了,大概是她自己看得太紧张,这事其实没?那么重大, 她跟齐忻无非发生?了一点超越友情的关系,对, 没?错, 就是这样。
她骨子里是个?现代人,很不该把贞洁看得比命大, 就当?是酒后的一场意乱情迷不行么?至于今后……看情况吧,反正她对他没?那么讨厌, 只要他不用强,适当?配合也未尝不可。
整理好情绪,杨九儿方拿出随身携带的礼物来,原来她给阿笨织了几条围嘴, 小孩儿喝奶总是咋咋呼呼的,很容易漏撒到衣襟上, 动不动换衣裳得多麻烦,有了这个?就方便多了。
徐宁谢过三?嫂好意, 可拿着那块布料左看右看, 还是没?瞧出杨九儿说的好处, 这样薄而?透气, 做成内衣只怕还实用点,若要当?围嘴,只怕还得缝一层棉花内衬不可, 否则淅淅沥沥全都渗下?去?了。
幸亏来往的是她, 换成别人,定得埋怨送礼的不懂人情世故, 好在,短时间里应该没?别人要生?孩子了。
徐宁命半夏好生?送杨九儿出门,半夏回来却?道,方才在大堂里瞧见静王殿下?,脸色仿佛不太好的样子。
徐宁顿觉悚然,方才那些话不会让齐恒听去?了吧?她自认音量放得够低,周遭也都是些口风紧的人,按理不会说三?道四。
再者?她也没?说齐恒坏话呀,只是悄悄抒发了点感想而?已,本来讲的都是事实。
正胡思乱想时,齐恒推门进来,徐宁立刻正襟危坐,一副好学生?上课不专心被抓包的架势。
齐恒莫名其妙,“方才三?嫂来过了?”
他只远远地瞧见个?背影,没?过去?打招呼,实在那府里上下?性子都别扭古怪得紧,一般人都得敬而?远之,也就徐宁这样的跟她十分投契。
徐宁心说我俩可是从未谋面的老?乡,能一样么?
“殿下?这会儿怎么回来了,今日似乎并非休沐?”
当?然她更?关心齐恒回来多久了,应该不会站在门外偷听吧?此非大丈夫所为。
齐恒道:“今日甚是奇怪,父皇让我去?户部衙门,还特意嘱咐我看看往年账目。”
徐宁脑袋飞速转起,户部掌管钱粮,乃是一个?国家的经?济命脉,向来是由吴王负责的。莫非皇帝对胡嫔余怒未减,特意给机会让齐恒动手?
不由得喜形于色,“这可是扳倒吴王的大好机会,殿下?可别错过。”
齐恒摇头,“不。”
皇帝若真许他对付吴王,大可以光明正大的来,何必这样迂回辗转。何况罪魁乃胡嫔与胡家,皇帝已经?发落过了,等于惩罚的范围与程度都有了把控,他再生?事反而?不妙。
徐宁咦道:“或许皇上对往年呈上的账目心存疑虑,想让您查个?仔细?”
胡家揭露的只是冰山一角,这些京城世家盘根错节互相勾连,背地里的关窍多着呢,若治理得当?,或许也是个?证明自己的大好机会。
齐恒缓缓摇头,“我觉着没?那么简单。”
贸贸然得罪一大批人,也等于自断后路,蝼蚁尚且贪生?,他若斩尽杀绝,不知要面临多少麻烦——朝廷积弊已久,要治理也只能徐徐图之,这东西又不比毒疮可以一整块剜去?,若不能及时补好,只怕接下?来他便是被献祭的那个?。
故此齐恒借口更?衣先?回家中来,为的就是留出时间给那些人“准备”,这会儿风声已经?放出去?了,想必他们会交给他一份满意的答卷,或是推几个?出头鸟卸磨杀驴,或是将往日亏空的账面填平,总之直觉告诉他,最好是先?按兵不动。
饶是齐恒聪慧过人,也摸不准景德帝究竟何意,按说吴王被胡嫔连累,多半就要退出储位之争了,可就算要扶持他,也不必做得这样显眼,这不明摆着让他被二?哥针对么?吃进嘴的肉谁肯吐出去?,何况父皇并未明确让他接掌户部,而?是从旁襄助,这样模棱两可的差事,更?令人横生?戒备。
徐宁也猜不透所以然,可作?为侥幸看过结局的人,她的态度自是十分乐观,“皇上器重殿下?,也肯委以重任,您也别太多思多虑了。”
齐恒不愿她太担心,也便顺势岔开话题,问起她身子恢复得怎么样,若仍有不虞,他不介意多推迟几日。
徐宁愉快地甩开膀子,“已经?壮的像头牛了,不信你瞧。”
怎料太久没?活动,差点脱臼,亏得收势及时,饶是如此,也疼得她龇牙咧嘴。
齐恒倒觉好笑,让人取冰袋来帮她冷敷,又叮嘱道:“别逞强了,到正日子那天再出来见客,又没?人催命。”
徐宁撇撇嘴,到底也只能乖乖照做,小心驶得万年船,她还是多听听“老人言”吧。
既然夫君不愿她操心,徐宁乐得当?甩手掌柜,整日干躺着无聊,她索性琢磨起吴王妃送她的纤润膏来,用着有十来日,瘦是没?见瘦,肌肤倒的确白皙细腻了不少,可这么坐着不晒太阳,是个?人都能变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