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王妃的消息网不比她差,甚至邹家还差人来问?呢,但,并非想避祸,而是希望选上,虽说三皇子资质远不及其他,基本无争储可能,但,毕竟是凤子龙孙,哪怕嫁过去当个摆设也好呀!正因?三皇子自身不足,其他方?面自然得降低要求,牺牲一个不相干的庶女或远房亲戚,换来满门荣耀,这交易可太值了!
徐宁:……果然天底下什么人都有。
看来温妃担心得太早了,这么多人趋之若鹜,温长宁未必能选上,何妨再等等。
温家由于住得偏远,往来多有不便,两封信几?乎同时送到,这下着实喜忧参半。
静王妃怀孕自然是好,有了正统嫡出,府里才能蒸蒸日上,没看楚王府乱成什么样?
可邓太后这心血来潮着实就?令她们始料未及了,加上胡贵妃从旁撺掇,如?今想让长宁称病都不行,万一真被太后指婚……即便三皇子没那些毛病,老?太爷也不放心让孙女嫁去,他们家已经出了一位皇妃一位王爷,若再与皇室结亲,传出去像什么话?岂非有贪慕虚荣之嫌。
温老?太爷自己就?是从摸爬滚打中过来的,辛辛苦苦流放十载,莫非姻亲徐老?爷帮他平反,只怕现在仍在那鸟不生蛋的地方?点灯熬油混日子呢。
富贵迷人眼,能远离富贵才是真正的智慧呀。
温舅舅干巴巴道:“如?今,可怎生是好?”
太后有召,不得不从,又?因?为前年长宁婚事受挫,这两年夫妻俩都没敢提结亲的事,如?今竟没个备选,委实无奈!
月前来投靠的文秀才倒不错,斯文有礼,相貌也好,可惜已是成家的了,不能夺人所爱。
温老?太爷捋须不言。
温舅母沉默半晌,忽道:“不如?请殿下纳侧。”
要不怎说姑嫂俩心有灵犀呢,虽然温妃信上没提,但温舅母已然猜了八九不离十:先前,是温妃不需要娘家助力,才另寻了佳偶。可如?今侄女儿有难,娘娘又?怎能坐视不理?
温舅舅暴跳如?雷,“不行!”
这叫什么主意,他好好的女儿又?怎可能与人做妾?为正妃尚且担心她受委屈,更别说居于人下了。何况静王妃刚刚怀孕,平白送个人添堵算怎么回事?徐家也不能答应。
温舅母被他一通呵斥亦颇委屈,若有更好的法子,她犯得着出此下策?外甥好歹是看着长大的,人品习气都有保证,真要是碰到个三不知,他难道能放心?
温舅舅梗着脖子,“反正我就?是不答应。”
非要做妾,那还不如?聘给?三皇子,好歹明媒正娶,出入都被人瞧得起?,好过一辈子低眉垂目直不起?腰来,看看娘娘,如?今难道就?过得很如?意么?
老?太爷打断二人争吵,轻叹道:“罢了,此事仍需从长计议,先瞒着长宁好了,她心气高,让她知道还不定?怎样。”
却不知温长宁躲在篱笆背后已然听见,眼泪不自觉流下,随手抹了两把,手背顿时黢黑,被冲刷出道道沟壑——原是方?才在灶间?沾上的炭灰。
都怪她给?家里添这么多麻烦,表哥不肯要她,如?今终于有人瞧得上她了,却是个性情古怪的瘸子,怎么也走不到一路去。
她留在世间?又?有何用??
温长宁随手捡起?一块石片抛进水里,看它?笔直地飞溅过去,荡起?圈圈波纹,这游戏她以前常玩,如?今却没有丝毫快乐而言。
望着水中清晰的倒影,有那么一会儿,她几?乎想不顾一切跳下去,好让两者融为一体,如?此,烦恼也都可消了罢?
身后急促的话音传来,“温姑娘,河边湿滑,小?心足下。”
文思远提着长衫小?跑过来,自己一个趔趄差点滑倒,总算他顾念那身新作的衣裳,好容易站稳了。
他虽没听见确实消息,可见这家子郑重其事模样,也猜到发生大事,可无论如?何,都不该舍弃生命。譬如?他遭受的打击就?够大了,怎么他就?没想过寻死呢?
只要活着就?有希望。
温长宁瞧着他那副狼狈模样,却是忍俊不禁,轻轻一跃便自池边跳开,“先生放心,我会洑水。”
淹是淹不死的,方?才,她只是想一想而已。
但经过这番插曲,温长宁心情却是松快多了,她幼时习过少许武艺,即便嫁给?三皇子也没什么可怕的,真打起?来,还不定?谁输谁赢呢。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很不必现在就?吓破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