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向荣奉徐宁之名调查那名叫茂竹的侍妾去向, 但,一直盯了半月,也不见茂竹有?何?动作, 而?是安分缩在吴王府里,近乎闭门不出。
久到徐宁以为齐恒推断失误。
直至这日?, 向荣拿着一份细表前来, 意思您看?过?便知了。
徐宁还真没想到竟被齐恒料准了,然?而?那信上的另一位主?角却是她意想不到的, “你?确定没看?错?”
心知问了也是白问,以向荣的眼力与对京中世家的熟悉程度, 怎可能?出错?何?况,他连时间地点都记得清清楚楚。
徐宁叹口气,备车去吴王府看?望二嫂。
吴王妃最近的心情好转许多,并非气消了, 而?是想开了,作甚要为那两个不相干的贱人怄坏身子, 太医已经诊断过?,她这胎是男胎, 待孩子生下, 她便安心守着世子度日?, 再不理会其他——有?尚书父亲的面子在, 吴王不敢不立嫡长。
见到徐宁,她含笑招呼,“多亏你?替我美言, 慈宁宫才送来那两支参。”
尽管邓太后身强体?壮, 甚少?有?生病之时,那些山参在库房里几乎已放得药力全无, 但,太后的赏赐本身就是一种抬举。
吴王不敢朝她甩脸子,反而?客客气气要来求见,吴王妃很爽快地拒之门外?,至于茂竹更是吓破了胆,打那天后再没来门前罚跪——可见她也知道她的存在就是种膈应。
徐宁道:“咱们是妯娌,应该的。”
吴王妃叹息,“话虽如此,细微之处最见真情,旁人却连走几步路都不肯。”
李凤娘倒罢了,两人本就互相瞧不上,可大嫂……从前是那样?要好,如今却形同陌路,着实令她寒心。
徐宁犹豫片刻,从袖中掏出那封字纸递过?去。
这个时代没有?照相机,她也不能?担保自己找到的就是罪证,信与不信,全看?二嫂自己——左右她只当个传声筒。
吴王妃咦道:“这是什么?”
徐宁抿唇,“是茂竹与韩国公府来往的凭据。”
韩国公府正是安王妃的娘家。
吴王妃色变,“这不可能?!”
茂竹怎么会跟韩国公府有?来往,大嫂娘家人又为何?要见自己身边侍女,想关?心她的身孕,大可不必这样?鬼鬼祟祟。
徐宁怕她受刺激,叫人兑碗槐花蜜水来,凝神静气。
吴王妃却比她想象中要坚强,或者说,愤怒盖过?了伤心,她扬起那张字纸,咻咻喘气,“原来茂竹是得她们授意才会缠上王爷,为的是针对我而?来?”
徐宁并未多说,但吴王妃自己也能?猜到,难怪这般巧合,敢情是人家布的个局,幸而?她命大,若真个母子俱损,岂不令亲者痛仇者快!
可巧侍女通报安王妃求见,吴王妃目眦欲裂,“传!”
徐宁原本该回避,但才来就请辞似乎不妥,只好干站一旁,静静欣赏这闺蜜变敌蜜的把?戏。
须臾就见那珠围翠绕的妇人进门,安王妃尚未意识发生何?事,含笑道:“五弟妹也在,咱们竟想到一处去了。”
徐宁尴尬点头,可真是怪难为情的。
吴王妃藏不住事,她根本不打算虚与委蛇,只目光灼灼道:“茂竹,是大嫂你?的人吧?”
安王妃竟也不抵赖,“是。”
得知吴王妃胎象安稳时,她便知晓这步棋已经臭了——要茂竹爬床使得,但,要她背弃旧主?甚至谋害旧主?性?命,她还做不出来,奴性?是根植在骨髓里的。
听见对面亲口承认,吴王妃怒火攻心,不假思索便是一掌掴去,难以相信大着肚子还能?有?这般力气。
安王妃嘴角沁出血迹,她却出奇镇定,反冷笑道:“只许你?们来害安王,却不许安王还手,天下没有?这种道理。”
她坚信夫君是被陷害的,最可气的是罪魁祸首在那之后步步高升,安王却只能?在兵部挂个闲职,皇上连他权柄都给夺了。安王胆子本来就小,经此一事更是时常发噩梦,非但陈贵妃瞧着痛心,安王妃亦是同仇敌忾。
吴王妃表情沉痛,“那是他们的事,与咱们何?干?”
她总以为无论储位斗争如何?激烈,她和大嫂还能?跟从前一样?要好,现在看?来,是她太天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