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才送了钱来,莫非哪里?漏了,还有多的?见猎心喜,急忙命人设宴招待。
怎料钱掌柜开口就要将?先前那六百两退回去,王氏不由得垮下脸来:“这叫什么话?老爷请你?们为做生意,不是当主?子供着!”
哪有奴才问主家倒找钱的道理。
几位掌柜对视一眼,显然早就编好说辞,“如今租子见长?,柴、米、油、煤都得要钱,小的们还得再进一批货,委实周转不来,还望夫人您行个方便。”
说得好听,到嘴的东西岂有吐出之理?王氏冷笑,别是三丫头?找他们来的吧,可他们又何?必如此?听话?难道嫁了个王爷,就真把自己当皇亲国戚了?
淡淡道:“若我不肯呢?”
静王妃有本事就来抄家,真当她怕了不成?
钱掌柜微微欠身,“如此?,那咱们只好跟伯爷详谈了。”
顿了顿,“不过,有些事恐怕就不能帮夫人瞒下?了。”
王氏眼皮跳动?,当然不是指她私占三丫头?嫁妆,老爷才不在意这点小事,而?是别的——以前这几间铺子还没归到三丫头?名下?时,每年的出息也不是年年送来府里?,让老爷过目的仅是一小部分,另外的,有些送回娘家,有些则进了赌坊。
彼时她初来乍到举目无亲,心情苦闷,结果?就被某个刚认识的官夫人引诱,玩起了叶子牌,初时小小的发了几笔小财,胆子渐长?,妄想?投入更多,便打起铺子主?意,总算有赚有赔,没酿成大祸。
如今瘾渐渐淡去,还以为这桩陈年往事不会?有人提起,哪知钱掌柜竟以此?来要挟他——老爷向来视赌如仇,倘若得知,怕是立即休了她都有可能。
面?对心照不宣的秘密,王氏气焰瞬间矮下?去,只好咬牙将?那六百两取出——还好她尚未动?用?——气咻咻地朝桌上一摞,“拿去!”
钱掌柜笑容满面?收起,“多谢夫人。”
王氏恨不得撕烂那张老脸,一个个都反了天?了,是从什么开始,身边全都失去控制?
还有馨姐儿,王氏郁郁叹了口气,“韩妈妈呢?”
儿女?都是债,为娘的怎忍心见她们受苦?她也不奢望徐馨过得比徐宁好了,好歹调理出个模样,别落人话柄。
另一个婆子赔笑上前,“方才便没见着,许是去厨房了吧。”
最后一遭,尽好本职工作也是应当。王氏颔首,“等忙完了让她来见我。”
馨姐儿打小嘴巴挑剔,外头?找的厨娘总归不如家里?,至于月钱,大不了她额外补贴便是——当然这一点王氏并不会?提前说明,奴才们惯会?得陇望蜀,对她们太好往往得寸进尺,相反,雪中送炭却会?记得恩情。
这便是王氏最得意的驭人之道,馨姐儿要学的还多着呢。
*
徐宁收到掌柜们恭恭敬敬送来的银两,亦遵照约定让向荣将?账本还回去——她私下?让白芷另外拓印了一份,这个就不必实话实说了。
钱掌柜等人俯首帖耳,表示往后唯王妃之命是从,绝不敢阳奉阴违。
徐宁笑道:“诸位这话就折煞我了,和气生财,我看起来很难说话吗?”
钱掌柜讪讪表示,往后有何?吩咐只管交代,他定将?王府放在伯府之前,谁成想?三小姐如此?厉害,比老江湖还老江湖,自己可真是终年打雁被雁啄了眼。
好在亡羊补牢未为晚也。
徐宁轻轻敲打一回收效显著,方才心满意足命红芍送客:这个就叫先苦后甜,不费一文,能看看美人的脸那些臭男人都该物超所值。
半夏抚掌大乐:“小姐都不用?亲自出马,让他们狗咬狗可真痛快!”
想?想?太太在家该郁闷成什么样,半夏简直比吃了人参果?还舒坦。
徐宁笑了笑,“收起来吧。”
半夏答应着正要起身,二门上小厮来报,有个年逾五旬的婆子求见。
主?仆俩面?面?相觑,不记得这么个人,半夏道:“婢子去瞅瞅。”
不等徐宁发话,便一阵风似的赶去,须臾带着韩妈妈回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热泪满眶道:“王妃主?子,求您收留老奴,给老奴一条活路罢!”
徐宁:……
嫡母的人缘究竟是有多差,这就逼上梁山了?
鉴于韩妈妈手艺不错,徐宁决定将?人留下?,至于身契的事,回头?跟便宜爹说一声便是。
晚上齐恒回来,便看到一桌子精心准备的家常菜,又见徐宁满怀期待望着他,忽然多了点不可言说滋味,叹口气道: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