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几天的时间，他就好像变了很多，眼下是昭示着睡眠不足的乌青，眼尾的伤还没有好，脸颊也消瘦了不少，一个人站在那里，即将成为一个没有家的流浪小孩。 沈页诚实回答：“我和老师说我想上厕所，然后就出来了。” 沈页就那么直接地看着他，眼里说不上有什么情绪，语气也是淡淡的，就像是在问他一个什么十分稀松平常的问题，无论他给出什么答案都可以的那种。 “我要当渣男了。” 但是他又说不出挽留的话，只能无助地眨眨眼，随后错开对方的眼神，以为这样就不会被他看见自己眼里的落寞。 之后就头也不回地走了，语气里带着十足的倦，但仍极具耐心。 沈页往回走，脑子里在想什么他自己也说不上来，只是忽然心一颤，想起他忘记对谢应祈说“路上小心一点”了。 可是当他再回头的时候，身后已经没有人了。 只知道徐思远和他说谢应祈这一次是退学，走了之后就再也不会回来了。 谢应祈路过学校外面的废品店的时候，坐在大门口的老大爷正躺在躺椅上睡觉，他于是把手里的书全都堆在了另外一边的称上，也没打扰老人家，又默默离开了。 他原本想懦弱一次当乌龟躲着沈页，只是当这个乖崽站在自己面前的时候，他一开始觉得装淡定或许也没有那么难，但是在转身的那一瞬，心跳还是漏了一拍。 但是当沈页站在自己面前哭哭啼啼的时候，当他的情绪起伏牵动着自己的时候，当他总是忍不住哄这个人的时候，他才知道自己一开始的想法并没有成立，反而是他自己主动招惹上了一个又乖又可爱的麻烦精。 他有时候其实很不理解沈页为什么因为一点小事就可以一个人开心那么久，也不理解他为什么总是能顶着一张无害的脸认认真真去做一些看上去就很蠢的傻事。 所以一直到刚刚的那一刻，他都说不出什么狠心的话，只是想哄一哄这个人，因为他知道沈页肯定是又闹脾气了，所以才会一直不回复他三天前发给他的那条消息。 所以其实谢应祈又有点想怪沈页，怪他为什么偏偏在那一天找到了酒吧里面来。 只是那一群人不只是认出他是那天报警的小孩，还认出他是本市一个赫赫有名的大公司老板的孩子。 他几乎是第一时间便和面前这群人想到了一块，只是他是战战兢兢，而对方却幸灾乐祸。 他于是当即否认了：“不是对象。” 对方的话说得并不大声，但是谢应祈的脑子却静默了很久，就连对方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