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程都没抬过头。沈时雾察觉到对方情绪不对,刚想出声哄,又想——原来提起从前事,她也会难受。既然有情绪波动,那是不是就意味着……江肆壹还爱自己。虚无的猜测太没意思,沈时雾只想了一瞬便抛之脑后。就算不爱了,那又怎么样?逮着双腿锁在家里就是了。“不哭。”江肆壹马上炸了:“谁哭了?没哭。”沈时雾勾起抹无奈的笑:“好,没哭。”“蛋糕味道怎么样?”江肆壹的回答大多为中规中矩,无论别人问什么,都回句“还行”。她此刻也是这般:“还可以。”“那喂我一口。”要说刚才江肆壹还因旧事勾起负面情绪,而现在,她是恨不得把这个诡计多端的女人扔进蛋糕堆里。她微笑:“不喂。”“一口。”“不。”沈时雾叹口气,咔一声落下,她干脆把车门锁了。江肆壹听见动静,默默往旁边挪了挪。景区的停车场还是挺热闹的,路过行人很多,虽不会闲着没事往里瞅一眼,但江肆壹还是害怕对方突然凑近。就如那晚亲自己眼睛一样。沈时雾点着方向盘,手指修长,骨骼分明,晃了几下江肆壹的视线。她移开眼,硬着头皮道:“放我下车。”沈时雾一点儿不急。她开口缓缓,似漫不经心:“我刚刚说什么来着。”江肆壹:“……”她沉默的同时也在思考,要是四年前的沈时雾看见如今的她这么欺负自己,又作何感想。手上终于有了动静。江肆壹要拆一个新的,却被沈时雾的话拦住:“要节约粮食,我吃你那个就行。”你这心思还能再明显点么。江肆壹力度都大了些,她打开刚合上的盖子,挖了勺蛋糕示意对方过来:“呐,来吃。”沈时雾侧眸,见一只白皙的手捏着勺子,正递于空中。再往上看,是对方无奈的眼。她笑着凑过去,将蛋糕咬在嘴里,对上江肆壹视线时,又轻轻将嘴角残留舔干净。“嗯,很甜。”这画面。让江肆壹想起了那一夜晚,对方唇边闪着水光,还往下淌着……“咳咳。”她忽然咳嗽起来。后背被人轻拍几下,沈时雾撩起她的长发问:“怎么了,没事吧?”江肆壹假装面上是被咳红的。她觉得自己演技进步不少,此刻正摆着手:“没事,突然呛到了。”“被空气呛到了?”“…不行吗。”眼见着又要炸毛,沈时雾收敛了逗人心思,转而顺着她:“可以,你说什么都是对的。”江肆壹轻嗤一声,心想这还差不多。“现在能下车了吧?”“当然。”“我也不是蛮不讲理的人。”沈时雾说后半句话时脸不红心不跳,惹得身旁人没忍住翻了个白眼。终于闻见新鲜空气,江肆壹浑身放松不少。停车场是一片草地,松软软的,趁着沈时雾还未下车,她踩着玩儿。啊,不小心踩死一只小虫子。某位大作家默默收回脚,觉得鞋底发烫,心想真是不好意思,连带着念叨出声:“下辈子再见…”沈时雾凑近她,听见人突然蹦出来这么一句,笑了声:“什么下辈子?”“你还想跟谁有下辈子?”说到后面,女人的笑意明显减了不少。江肆壹连着听见两句问话,觉得自己像呆在审讯室的犯人,开口语气有点冲:“跟你没关系。”按道理来说,这确实跟沈时雾没关系,毕竟俩人都是前任关系了。就算哪天江肆壹选择重新开始一段感情,另一人都没有身份去阻止。而沈时雾听后却磨了磨牙。她开始反思,是不是因为自己当年太惯着对方,所以才得以现在这局面?原本是句玩笑话,而此刻二人却都显得认真。特别是沈时雾。她甚至喊了对方全名:“江肆壹。”“你知道的,我的脾气已经不如从前那样温和了。”“所以,”女人曲起手指碰了碰她的脸颊,“有些话,还是不说为好,明白么。”语气虽并不强烈,但警告意味却浓得溢出来。江肆壹垂了眼帘,并不回答。察觉到对方的无声反抗,沈时雾俯下身,眼里满是占有欲与无奈感。她轻声:“小肆。”这两个字的冲击力,堪称彗星撞地球。江肆壹手臂微微晃动,觉得整个人要不受控地散架。自己发病时,像个汗流浃背的疯子。她不愿对方见到自己这模样,于是转身又想逃。沈时雾抱住了她。她察觉出怀中人的不对劲,却不知原因,在感受到颤抖时,有一瞬间怔愣。女人只能收紧双臂,一遍遍于对方耳边轻唤:“小肆,是人难受吗?我在这,顺顺呼吸…”过了很久,久到来往行人都不知往她们处看了多少眼,江肆壹才终于冷静下来。细汗浸透全身,她怕使得沈时雾身上也黏黏糊糊,便没力气地挣扎着,要与其保持距离。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