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簌抿唇。就不能跟陈散的朋友圈一起删掉清除吗?她难道就不会尴尬的吗?!宁簌再度腹诽殷楚玉的恶劣。“那我来接你,你‘女朋友’不就是跑了趟空吗?”她将语调拖曳得老长,透着一股散懒和撩人的低哑。宁簌的双眸潮湿,仿佛一汪泛滥的春潮。殷楚玉的逗弄之意越发明显,她像是一叶在无垠的海面上随着浪潮起伏的小舟。在迷茫和羞窘中,一种朦朦胧胧的却又销魂蚀骨的情绪上升。她大可以用其它话语来搪塞,可对上殷楚玉那融化冷色的笑意,她产生了一股激情,点燃了一种勇气。“我独一无二的女性朋友,难道不能简称为‘女朋友’吗?”殷楚玉在宁簌的身侧坐下,她眉眼间笑意盈盈。她侧身看宁簌,手臂撑着沙发靠背,她朝着宁簌一倾,宁簌乌黑的发丝就拂到了她的手臂。“可以啊,我的女朋友。”殷楚玉答得云淡风轻,“只是——这世界上还有不独特的人吗?你的意思是,其余的朋友,都是复制粘贴的?”宁簌:“……”她是一尾被勾住的鱼,是一只被线牵动的风筝。她的情绪在殷楚玉掌控之下,前一秒还在为“女朋友”三个字酝酿一抹缱绻缠绵的心绪,下一刻又被“复制粘贴”给逗笑。她该说殷楚玉跟过去判若两人,还是说她自己眼瞎心盲?宁簌放松了下来,神情舒适惬意。她向后靠着,可冷不丁压到了殷楚玉的手背。还没等她支起身子,殷楚玉便动了动手腕,将她的脑袋推开。但那只贴着后脑的手没有离开。宁簌能感觉到那只手先是覆在她的头发上,又慢慢地往下。温热的手掌缓慢地擦过了她的颈侧,最后一点点地将她下塌的身体往前扶起。其实只有几秒而已。但那触感在宁簌的心中被无限拉长。她瞥着殷楚玉,藏住潮湿眼眸中的慌色,咬了咬唇,低声控诉道:“你真过分。”“有么?”殷楚玉轻轻地问。宁簌面上薄红,睖向殷楚玉的眼神毫无威慑力。“有。”她的声音压得轻。刚重逢那几天,殷楚玉还是扎心的刀呢,现在变了。她在惊惶逐渐地消失,在那复杂的情绪之海,又生出一种颤栗和愉悦,越贴近殷楚玉的本真,越能感受到她的磨人和危险。可她好喜欢,有那么一瞬间,她愿意为一晌的销魂蚀骨舍生忘死,付出她昔日如何都不肯出的代价。分手后,她的生活总体算得上平和宁静,但她又与殷楚玉重逢。她忽然领悟到,称心如意只是一种虚相,那适度的生活只是一种自我构建,为了遮掩自身的空无。她当初选择维持自己的梦幻假象,可假象就像末日里的高楼大厦,在以无法遏制的速度崩塌。“你走神了。”殷楚玉的声音将沉思默想的宁簌拉回。“嗯。”宁簌点头,出奇得乖、坦然,“我在想你。”等了几秒,殷楚玉没有反应。宁簌又看她。殷楚玉如玉的脸颊上浮现团团的薄红,像是揉碎的桃花瓣在瓷白的肤色上一点点洇开。乌黑的眼睫低垂着,浓郁的情绪仿佛要从眼尾溢出,在两人之间如春水泛滥。宁簌的倾诉欲在这一刹那如野草疯长,她不再掩饰自己对与殷楚玉亲近的渴望,想要带着一身热烈的气息,再度闯入殷楚玉的小天地。她抬起手挑了挑从殷楚玉肩头滑落的卷发,轻咳一声:“我跟陈散说,我注定是要认识你的。”所以她们要重逢,要再一次真正地相识。殷楚玉眼皮子一颤,她握住宁簌的手指,慢慢地将它收拢到了掌心。“你可以不跟陈散说。”殷楚玉轻轻道。宁簌偏头:“嗯?”“直接告诉我。”殷楚玉笑了一声,挑了挑眉道,“譬如现在?”宁簌目光凝在殷楚玉的手上,她支起了身体,讷讷道:“你好像自己也没做到吧?”殷楚玉没说话,她只是将下巴往下一压,堪堪靠在拢起的手上。她抵着的是自己的手。可宁簌的手指尚被殷楚玉抓握着,她的思绪变得迷幻起来,仿佛殷楚玉再一低首,一个缠绵的轻吻就能落到她的指尖。宁簌屏息。可殷楚玉手一松。宁簌的心才被情火烧热,追逐着那五彩缤纷的浪漫色彩,就被殷楚玉放开。她心中的不甘心顿时涌现,化作一种强烈的冲动,推着她跨越了那道界限。不再是怀着克制的、礼貌性的顺手一搭,她亲近、热情地抱住了殷楚玉的腰,捕捉到了内心深处神秘的快感。宁簌凑到殷楚玉耳畔,压低声音,明知故问:“你愿意跟我相识吗?”殷楚玉抬起右手,掌心轻轻压着宁簌的后颈。她一掀眼皮子,懒声道:“我要是说不愿意会怎么样?”没等呼吸一滞的宁簌说话,她又笑了一声,问,“你会哭吗?”死寂数秒。宁簌从殷楚玉的怀抱中挣出,她盯着殷楚玉看,斟酌了一会儿,才神色复杂地问:“你最近要写什么剧本吗?”准确的说,是为了灵感,看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吗?殷楚玉:“……”她吸了一口气,将恰好踩着沙发边沿走动的大小姐捞到了怀中,挤出了一个“没”字。宁簌“噢”了一声,去抱喵喵叫的道德经。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