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簌为这段时间做了总结:“所以你就是故意折腾我的。”她的眼中浮动着几分恼色,用神色来控诉殷楚玉的“恶劣”。殷楚玉承认得十分干脆:“对。”察觉到握着的手腕抽离了出去,身侧的沙发一陷,宁簌眼神追逐着殷楚玉而动。在捕捉到殷楚玉唇角的一抹笑容时,宁簌心中忽地浮现出一种不祥的预兆,她心惊肉跳着,迎来了殷楚玉的下文。“是我主动接你回家的。”“是我故意在衣柜里放全新衣物的。”“是我非要送你生日礼物。”“也是我看到了你误发的消息,不愿意视而不见——”殷楚玉唇畔含笑,她的语调轻快飞扬,仿佛骀荡春风中的柳枝。宁簌麻木了,她是一个字都听不下去了。唉,这些社死行为值得反复回味吗?!殷楚玉根本不是在反省,而是拐弯抹角提醒着她——其实她没有做什么,只是顺其自“燃”呢。宁簌要被那火焰烧成灰了。哪有什么钓啊?是她嫌在水中太自由,一甩尾扑腾两下进了殷楚玉的桶呢。怕殷楚玉的一声“前妻妹”再度给她造成巨大冲击,宁簌的动作快过了思绪,左手抵着殷楚玉肩膀将她压在沙发上,右手捂住了她的嘴。她可怜巴巴地看着殷楚玉,像是无声地请求她不要再说话了。殷楚玉安静了下来,她垂着眼睫,眼神漆黑而幽沉。宁簌吸了吸气,朝着殷楚玉倾了倾,凑在她耳边小声说:“是我在钓你。”她认输就是了。殷楚玉抬眸,她握住宁簌的手腕,轻轻地将她的手往下带。温热的掌心拂过了柔软的双唇,一簇火焰在宁簌的四肢百骸烧了起来。她浑身一颤,仓皇地缩回了自己的手,可又控制不住望了殷楚玉一眼。那黑漆漆的眼中,令人沉堕的幽邃不见了,潮湿的,像是藏了一场初春的绵绵雨。宁簌软了下来,两个人坐在沙发上,肩膀几乎依偎到了一起。“那……我们现在……算什么关系啊?”宁簌开口,又轻又慢。什么钓不钓的,指向的只是这个关键问题。“你说呢?”殷楚玉抚了抚唇角,她的姿态很放松。宁簌按了按眉心,虽然不满殷楚玉把皮球踢回来,可真要让殷楚玉来定性,她又会觉得拘束。她不太确定道:“朋友?”说完话后,她期待地看着殷楚玉,等待着她的答案。殷楚玉嗯了一声,重复说:”朋友。“宁簌眸光黯淡些许,她其实希望殷楚玉反驳她,让她们的关系更进一步的吗?可旋即,她又将杂念驱逐了出去。这样的定位更好些,她和殷楚玉心中都清楚,将过去的一切都剖开了,并不意味着能马上破镜重圆,毕竟还需要确定,主导一切情绪的是不是“意难平”。“但是依照我们之前的‘约法三章’,这朋友应该是排他性的。”“簌簌,你觉得呢?”宁簌没有立刻回答,她的心脏因为殷楚玉亲昵的语气和称呼漏跳了一拍,她出神地看着殷楚玉,心中有种情绪在颤动着。她的神经末梢仿佛在放电,活跃的感官挤压着蕴藏的情绪,像推开活木塞一样,砰一声轻响,把她的笑声给挤了出来。“嗯,是的。”宁簌用力一点头,眼中闪烁着明亮的光芒。这一个夜晚堪称跌宕起伏。负面的情绪隐去,颤栗、兴奋以及愉悦陆续钻出,让宁簌的脑子在入眠的时间仍旧保持着清醒。她摸出手机给陈散发消息:“回家了吗?”陈散:“回了,你下班了?”没等宁簌回答,陈散又一句话发来:“你别是在你前妻姐那加班吧。”宁簌:“我跟她开诚布公地谈了谈。”陈散:“看你没有哭天抢地来找我们买醉,那就是复合了?”宁簌:“没。”陈散:“那你还住在她家吗?”宁簌:“对。”陈散:“请问你们是什么关系呢?”宁簌:“朋友。”过了几分钟,陈散才甩过来一连串表示震撼的省略号。宁簌修改了自己的措辞:“比朋友亲密点。”陈散秒回:“可以亲的朋友?”宁簌:“你的思想能不能纯洁点?”陈散:“你这是被钓了吧?”照着剧情放在论坛上铁定被热心网友骂到摘除恋爱脑。宁簌:“你不懂。如果我要跟她在一起一辈子的话,势必要重新审视我们的过去、现在,这样才能期待未来。”陈散的确不懂:“你先做到一被子吧。”她又问:“你找我到底说什么来的?不是让我替你出主意的?”出主意?已经说开后,宁簌她自己就是情感大师,哪能让孤寡的狗头军师再辛苦奔忙。“关心你,怕你夜不归宿。另外就是,以后有霍桐的局不要喊我。”霍桐流露出那么点意思,可又不曾用直白的言语将一切挑明,宁簌只能冷处理。陈散发了个“ok”的表情包。宁簌:“你的朋友圈是不是该删一删了。”陈散:“……图穷匕见了您。”宁簌:“这叫亡羊补牢。”跟陈散贫完的宁簌将手机扔在了一边,她依旧没有什么睡意,靠坐在床上反复回味发生的一切。可重温的时候,情绪毕竟不能一模一样复刻了,裁决已经落下,余下的只有欢欣鼓舞。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