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簌眉头皱得更紧:“哪里不合适?”陈散:“你对她太小心了。”但说是卑微的舔狗也不是,就给她一种很悬浮的感觉。琢磨了一会儿,陈散一拍大腿说,“就像是狂信徒对待自己崇拜的神像,依照自己的想象全神贯注地雕琢。”宁簌愣了一会儿,才否认说:“不是吧?如果我只是单纯地迷恋自己构造出来的偶像,那我就不会馋她身体。”陈散也不懂,她眨了眨眼,跟过去一样胡说八道:“我又不是学心理学的。可能人都是矛盾的吧。万一是你从想象走向了现实,然后发现构建的想象崩塌了,就怂了,于是想要逃离现实。”宁簌可怜的心却被重重地敲了几锤子,眼神空茫,连唇角的笑容都耷拉下去。她躺倒在床上,越使劲回忆,越想不起来过去的画面。就算真的记得,也未必是真实。因为每次回忆都是一种始于自我的再创作。造成这一切的陈散一无所知,极具跳跃性的话题从殷楚玉转到了即将到来的聚会上。“我带个刚认识的妹妹过来,你不介意吧?她比你小两岁,是黑长直,刚毕业没多久的……”沉浸在自己思绪里的宁簌没怎么听清陈散的话,她有气无力地哼了两声,算作应答。宁簌不记得通话是什么时候挂断了,她在不知不觉中陷入梦乡。梦到一个月圆之夜,她跟在殷楚玉的身后,从图书馆中走出。一道道簇拥在一起欢呼的人影像是交叠的鬼魅,而那蜡烛、鲜花摆成的“爱心”像是术士强行开启的禁忌法阵。每个鬼魅都贪婪地注视着殷楚玉,眼中浮起粘稠恶心的欲.望,口中发出“呜呜”的叫声,想要将她当作祭品。宁簌整个人如坠冰窟,浑身发凉。她鼓起勇气,用力地去牵殷楚玉的手,可最后还是被她挣开,眼睁睁地看着她走向禁忌法阵。然后那诡异的迷雾和场景都消失不见了,捧着花的情敌红着眼忍泪,但没撑住,眼泪大颗大颗的落,从呜咽低泣变成嚎啕大哭。殷楚玉说什么来着?宁簌想了想,才记起殷楚玉的话。“如果道德绑架给了你无上勇气,那我愿意抛弃我的道德和良知。”第23章 人和人的境遇都是对比出来的,就算是一个梦,也让次日醒来的宁簌一脸春风得意。情敌的名字她已经不记得了,或许那不是一个人,而是无数个情敌的总和。天光大亮,蓝天白云,是一座雾霾笼罩的城市中少见的清透。宁簌起床后,先去看两只猫,毫不意外,殷楚玉已经将粮水换好,根本不需要她废心力。再这样下去,等从殷楚玉家搬出去的时候,不会猫和人一起被养废了吧?宁簌被自己的思绪逗笑,撸了一把猫,摇头晃脑地去洗漱。等到她出来的时候,殷楚玉正在客厅里擦汗,像是经历了一场激烈的运动。宁簌盯着殷楚玉健美的手臂眨眼,片刻后依依不舍地收回视线。同样都是死宅,有人自律自制,一身靓丽;也有混吃等死,阴暗爬行。宁簌在心中哀嚎一阵,片刻后看了眼挂钟上的时间,若无其事地打开了清晨的话题:“吃早饭了吗?”“没有。”殷楚玉淡淡道,她停顿片刻,问,“你要下楼?”宁簌:“……”她其实想点外卖,但殷楚玉都这么说了,她只好顺势点了点头说:“对。我想买个烤饼,你要吗?”经过昨天的打击,宁簌终于学会了不再一厢情愿地去替殷楚玉做否定。在听到殷楚玉说“好”的时候,她的心中仍旧掀起一道被风吹起的微涟,可至少不是惊涛拍岸卷起千堆雪了。“把垃圾带下去。”殷楚玉看着宁簌的背影,又说。宁簌回眸,跟殷楚玉对视刹那,欢快地应了一声。她还是有点用处的,才不像被殷楚玉养着的废物点心。周末的清晨,恼人的汽笛声减少了许多,绿化带上颓然的植物也在难得的清静中支棱起来。城市似乎变了样,那曾经像妖魔鬼怪般压迫着她、审视着她的高楼也变得可爱起来,房屋凌冽的棱角终于散出一种齐整的和谐美。烤饼店中有两三个人,不过对方要带一大家子的食物,意味着宁簌要等待至少十五个烤饼的时间。她拿出手机给冒着氤氲热气以至于空气显现出波纹的炉子拍了张照,发给殷楚玉说:“要等等。”可殷楚玉没有回复。宁簌抿了抿唇,双目似是看着烤炉,可心神在意识的海洋里尽情徜徉。殷楚玉在做什么呢?在客厅还是书房?还是工作?殷楚玉在观景阳台打电话,她朝着前方望去,看到一小截街道,看到如豆点的行人。“我最近不方便。”她的语气很平静,婉拒想来找她的关仪。“你那儿不方便,可又不回家来,我想见你一面都难于登天。”关仪在电话那头发脾气,可殷楚玉无动于衷。一般关仪只有在跟殷之鉴吵架后会想见她,之后就是无休止的对殷之鉴的抱怨。沉浸在这段破碎感情中的两个人没多久能够若无其事地和好,然后进行新的一个轮回。而被迫听那些念叨的她,则是不停地被拽入黑暗的深渊。关仪又换了个话题:“剧本怎么样了?为什么成君说她不知道进度,难道不跟她进行交流的吗?”她自己是演员出身,后来走到幕后。梁成君算是她的学生,在一众后辈中,是最有灵气的那个,在圈子里小有声名。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