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这会在干嘛?会满世界找她吗?还有小王子和小糯米,应该哭闹得很厉害吧,还有珊珊。
唐筝越想心里越难受,几乎被回忆占据整个大脑的意识,突然间似乎对那条黑乎乎的东西也没那么害怕了。
薄夜宸说得对,既然害怕为什么还要盯着它看?她蠢吗,于是索性两眼一闭,她选择视而不见。
虽说这办法幼稚又可笑了些,但没人知道,此时此刻早已被惊吓出一身冷汗的唐筝,根本没有勇气淡定面对那吓人东西。
特别是看到它蜷缩的身子扭动时,她感觉脖子都好像被人勒住了,身上也像是爬了万只虫蚁,令她浑身都是颤意和紧张害怕。
十秒,三十秒,一分钟,两分钟……
时间一点点过去,颤着眼睫毛的唐筝却身子还在抖个不停,不知是怕的还是冷的,总之她自己都无法控制。
直到。
“奇了怪了,那俩娘们到底藏哪了?”又是那个小弟声音。
猛的唐筝再次惊得瞳孔剧缩,摒紧呼吸大气不敢喘。
紧接着是另外几道声音,“哥,你说会不会那俩娘们已经逃出林子了,不然雨这么大,就她们那小身板能顶得住吗,只怕淋都会把她们淋死。”
“是啊哥,这雨没完没了的,别说两个弱不禁风的娘们,就我们自己兄弟这会也是一阵寒意侵身,估计她们是逃出林子避雨去了,不然我们怎么找不到人。”
“可不,我都连打好几个喷嚏了,看样子是要感冒的节奏,而她们。”
啊嚏,啊嚏……
男人话没说完又是两个响亮的喷嚏打出。
顿的旁边几个男人,包括就躲在他们眼皮底下大气不敢喘的唐筝,这会也身子微微颤了下。
确实冷,这场磅礴大雨不知不觉都下一个多小时了,而原本就微凉清晨被这雨水一洗礼,更是像深冬的凌晨。
寒风刺骨的冷几乎渗进人的骨血和每根神经,让人眼皮和意识在这股寒意中都不禁变得沉重和涣散。
“淋死,弱不禁风?”小弟听着几个浑身湿透男子的抱怨,笑得有些阴森。
暗想他们没在唐筝身上栽过跟斗会这么以为的确不奇怪,毕竟就唐筝那张绝色倾城的脸和柔柔弱弱性子,根本没人想到她会爆发力这么强。
只不过对于他这个在她身上栽过跟斗的人来说,听见他们说唐筝弱不禁风,他只觉得想笑,事实他也确实莫名其妙笑了。
而边上刚刚你一言我一语的几名男子见他突然诡异低笑,都不禁开口,“哥,你笑什么?”
这……他是绝对不会告诉他,这大早上站在磅礴大雨笑的他到底有多悚人,活脱脱就一个狰狞的魔鬼般。
小弟见他一副看到鬼的样子看自己,阴森眯了眯眼,“没什么,老大给我的时间不多了,大家别干站着,打起精神继续找,我就不信,地势如此复杂的林子没有我带路她们还能走得出去。”
“也对,这片复杂的林子别说她们两个女人,就是我们没哥带路都难轻易走出,何况我们还来过这林子好几次,而她们,呵,想必肯定还藏在树林中。”
一男人谄媚对小弟说道,他则冷冷睨了他眼,表情阴沉,“这不是废话吗,那还愣着干什么?给我继续找,找仔细了。”
说完他带头熙熙攘攘往前走,随后是无数道跟上他的脚步声。
好一会。
当那阵熙熙攘攘的脚步声终于走远,唐筝摒紧得几乎窒息的呼吸这才得到自由。
深深呼了口气,她低头看了眼还昏迷在她肩上的霍棠筝。
本是想稍稍挪动下身体缓解那发麻发酸的感觉,谁知一个没注意,霍棠筝头直直往地上摘了去。
而好巧不巧,她脸正对栽下去的地方是一根长满利刺荆棘的树枝。
顿时,锋利尖锐的刺儿深深扎进她脸颊肉里,疼得她第一时间啊叫了出来。
不过好在这会雨势又更大,所以瞬间将她声音吞噬淹没。
“痛,好痛,唐筝你对我干了什么?还有血,呜呜呜,好多血,你这个贱人,你……”
霍棠筝伸手一摸自己脸颊有血流出,还有那隐隐针扎刺痛时,尖锐愤恨瞪着唐筝,那眼神就似要喷出火焰把她焚烧殆尽般狠毒。
是她,肯定是她趁她昏迷时对她做了什么,而且她一定是妒忌自己的美貌,不然为什么选她的脸伤害?
唐筝这会身体很冷,冷到骨子里的那种,所以没力气跟霍棠筝争论。
不过掀眸扫了眼她两手对那张脸又摸又抠样子,她淡声道,“你要是不想脸上那些利刺扎得更深,最好别乱摸乱抠。”
“什么?我,我脸上的是利刺?”霍棠筝听完她话瞬间音量拔高。
痛得已经扭曲的脸根本不愿再伪装半分,直接面露女鬼般的狰狞狠狠看向唐筝。
该死的,她后悔了,早知道自己会这么倒霉,又是烧破裤子,又是被蛇咬,又是脸被利刺扎伤,说什么她也不会犯蠢配合爸爸演这场什么绑架的戏码。
现在好了,事情一步步脱离他们掌控,也不知道爸爸和绑匪那里有没有对策,不然让她再这么继续跟唐筝独处下去,她怕自己会疯。
“唐筝,是你做的对吗?你想毁我容,所以故意按着我脑袋往利刺上扎?
我说你的心怎么这么恶毒,好歹我大哥也救过你儿子一命,不看僧面还看佛面,可你呢,趁我晕倒竟然丧尽天良想加害我,你就不怕天打雷劈吗。”
霍棠筝怒声咒骂,两只指尖死死用力掐紧,掌心也几乎被她掐得血肉模糊。
没人知道她这会心里有多恨,又有多后悔演这场什么绑架戏码。
她本以为所有的事情都会按照剧本发展,然后唐筝被除之,可谁想到,事情打从一开始好像就偏离她们掌控了。
恨,她真的恨呐。